奸刁的老狐狸,顧夕歌心中不由暗罵一句。倒是說得好聽,甚麼年紀相稱修為附近,都是騙鬼呢。陸重光不但比本身大了四歲,且他此時練氣七層,更比本身足足高了四個境地。如果淺顯九竅八通的資質,顧夕歌起碼要用三五年才氣追上此時的陸重光。想必當時,此人早就練氣十層大美滿了。
更讓他吃驚的,是中間這位玄衣如墨氣質沉凝的修士。方纔他與顧夕歌說話時,明顯此人就站在中間,陸重光卻底子未曾發覺到他的存在。彷彿此人剛纔隻是氛圍中的一粒灰塵,並無半分不諧之處。
陸重光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笑容也多了那麼幾分樸拙:“感謝你。”
紀鈞隻是微微向陸重光點了點頭,表示他不必多禮。他苗條手指拈起一枚明火符,一絲靈氣順著彎曲折曲的符文下行,直至符籙掃尾才停止。
“你我剛分開三個多月就相逢於此,可見你我的確有緣。”陸重光毫不介懷,臉上的淺笑也未曾減退半分。
目睹陸重光將他的麵子裡子一併扔得乾清乾淨,顧夕歌更加佩服他了。他不得不承認,偶然候本身就是缺了這麼一點不要臉的精力。
“不消客氣。”顧夕歌隻是回了輕飄飄四個字。
“即便你剩下這兩千顆靈石取了巧,卻也冇甚麼乾係。”易弦揚了揚眉,“能從紀真君手上賺到靈石,但是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師尊不招人喜好,門徒也差不到哪去。
顧夕歌理所應本地點了點頭,道:“如果你早叫這麼一聲,我也不消這麼吃力。”
一旁的常瑜卻狠狠吃了一驚。她這位重光師弟,當然看起來隨和得很也冇甚麼架子,可在混元派入門弟子中誰都曉得此人道子倔得很。誰若對陸重光有一分不敬,他找到機遇自會三倍償還。陸重光也由此獲咎了很多人,他那位大師兄何懸明自是此中之一。但是麵前這孩童,正大光亮地不給陸重光好神采看。奇特的是,陸重光彷彿對此卻一點也不介懷。
“我買這麼多明火符乾嗎,學那敗家少爺一樣冇事打你臉麼?”顧夕歌終究多說了幾句話,他淡淡道,“我還不至於那麼無聊。”
主顧不發話,當攤主的天然冇有先上手碰靈石的事理。饒是慢性子的常瑜,也已用神識將那一千零九枚靈石翻來倒去數了個十餘遍,可顧夕歌才查到四百五十二。
“約莫是有緣的。”顧夕歌麵上淡定,內心卻有些感慨。他一貫和陸重光非常有緣,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如此。
隨後難堪的事情來了,顧夕歌將他那隻乾坤袋向下抖了個乾清乾淨,也隻找到九百九十一塊靈石,離兩千塊靈石還差了一半多。
當真可愛。陸重光已然將先前那些豪傑相惜引為知己的設法拋到了九霄雲外,他一字一句道:“我可真感謝你了。”
不過斯須之間,便有一行人到了這攤位前。那一行人場麵鋪得非常氣度,好似神仙下凡般,浩浩大蕩一起排在了他們麵前。
戔戔一個月,陸重光在符籙一道上不但入了門,還到了第二重境地。可見重光師弟真是天賦異稟,常瑜不由有些恍忽了。
此等天人合一的能為,不是化神真人就是練虛真君。再加上顧夕歌叫他師父,此人的身份呼之慾出。
以易弦對紀鈞的體味,這好戰的沖霄劍修定會應下應戰。可事情出乎易弦料想以外,紀鈞底子冇轉頭,他隻扔下一句話:“我的門徒就是我的門徒,冇需求同任何人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