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傳授刀法?清楚要取本身性命!毛天真危急中並起左手食中二指,疾點燕翔握刀的手腕,方位奇妙,乃是師門劍法中的拯救絕招,隻是手中無劍,以指刺出。燕翔麵帶嘲笑,竟不收勢,那一指,點在了他衣袖中的精鋼護腕上,全無傷害。說時遲,當時快,毛天真一聲驚叫,刀刃已砍中腰間。
“那就好!曉得你出了事,做哥哥的馬不斷蹄趕來了,這不管誰是誰非,先幫你出險!再說了,大哥我也信得過你,絕非濫殺無辜之輩!當年回疆那廝,害得你慘了,你不一樣留著彆性命不殺?說吧,想去那裡出亡,大哥始終陪著你!”燕翔解開頓時的革囊,取出大塊熟牛肉,塞到毛天真手裡。長居回疆的男人,以肉為主食,到了中原也改不了。
“那好極了!兄弟正為此事憂愁呢。”毛天真欣然拔刀,對上了燕翔。
毛天真也會過很多使刀的妙手,但燕翔這古怪架式,還是第一次見過。看來大哥要授以絕招,因而也不謙讓,揮刀作勢斜劈燕翔右肩。
“看你拔刀,公然內行。記著,第一,刀招沉猛,不如劍法輕靈,大開大合,竄改少而能力不減;第二,所謂‘單刀看手,雙刀看走’,不持刀的這隻手與腳下步法也極其要緊。你看,大哥這幾年新練刀法第一招,你先進招。”說罷,將刀垂下,刀背向前,腳步不丁不八,古怪之極。
“你還不是騙我?你說……你除了劍,武功全不精通,卻有這……一手好指法!若早知你……留了這一手,老子……老子……比及文昌追將上來,再脫手……不遲。”燕翔見事情敗露,也不告饒,奸笑著說道。
燕翔似未瞥見毛天真普通,等刀鋒距肩不敷一尺,俄然大喝一聲,單刀閃電般上撩,硬生生將毛天真單刀磕開,接著更不稍停,鋼刀猛向毛天真腦袋劈去。
公然,過了足有一頓飯工夫,一個黃衣瘦子探頭探腦,走近了燕翔的屍身。毛天真一眼便已認出,此人恰是“張九命”張祥小。狼牙山頂,這廝在毛天真落入卜半夏手裡後,仍然揮刀搶上,全然不顧同道性命;而毛天真出其不料擊殺卜半夏後,此人又大拍馬屁,為人涼薄卑鄙,令人齒冷。
蹄聲驟停,來人公然專為追隨兩人蹤跡,聞得血腥味,當即勒馬。半晌後,隻聽一聲鞭響,馬蹄聲又逐步遠去,彷彿那人已分開。毛天真卻多了個心眼,聽出馬蹄聲較先前輕了些,那廝將空馬放走亂人耳目罷了。
“這體例不錯,不過萬一被江湖人物認出,你兵器不趁手,那是凶惡萬分。來,大哥教你幾招刀法。”燕翔說完拔出單刀,虛劈了兩下。
毛天真本來心存參議,用力不敷,萬冇想到燕翔竟然儘力施為,震得他手臂發麻。架開毛天真劈下的刀時,燕翔借對方力道定住上撩之勢,當即雷霆下劈,刀招簡樸之極,卻出人料想,能力驚人。毛天真剛叫了一聲好,忽覺燕翔刀招並無罷手之意,竟是鼓足力道要取他的性命!危急中一個翻滾,堪堪避過,燕翔的第二刀卻又橫劈而至,一樣毫無留手之意。
電光火石間,毛天真右手棄刀,五指如鉗,緊緊捏住刀背,向外猛拉,刀刃剛捱上肌膚,便再砍不出來。而全部身材,卻被這自下而上的剛猛一刀帶上了半空。燕翔哼了一聲,手臂繞肩一轉,刀又變作下劈,若毛天真身子撞在地上,憑幾根手指的力道,絕擋不住下劈之勢。便在這時,毛天真左手劍指疾刺,正中燕翔的左眼,頓時烏珠迸裂,當場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