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奔行了約半個時候,走出了三十餘裡,群狼蹤跡轉為向南,通往一條山穀。向南走一步,便離漢中近了一步,毛天真自是不肯。且寒夏季時,風自西北方吹來,若順風追逐獵物,那是將本身的氣味早早送到狼鼻子裡去,毛天真很有經曆,轉而向北,順風而行,一起上留意各種味道和聲音。
好機警的牲口!毛天真拔腳緊追,野豬直滾到山腳一個四周都是亂石的土坑邊,方被數塊岩石擋住。山石堅固,那野豬卻似涓滴無傷,打個滾複又站起,往身側一叢灌木中鑽去。毛天真哪能讓它如願?一個閃身,便擋在野豬之前。野豬涓滴不斷,加快腳步,挺起獠牙,向毛天真猛撞過來。毛天真則深吸一口氣,坐馬沉腰,一掌擊在野豬額頭上。以硬碰硬,猛獸如何能敵霸道至極的“獸王神功”?野豬鼻孔噴血,前蹄在地上刨得兩刨,不再轉動。
也不知如何搞的,毛天真走近爐灶時,內心竟莫名其妙湧起一股懼意。石頭壘起的爐灶裡除了灰燼,便隻要幾塊燒得通紅的柴炭,並無其他物事,怎會如此?強忍著懼意將火生起,隻覺本身材內的野獸邪毒又躁動起來,滿身亂躥,隻是此次發作,彷彿不是為了掠取毛天真神智,而是因驚駭而狗急跳牆,落荒而逃,卻又無處可退。
毛天真見石頭滾下,當即猜到野豬企圖,身子當即貼上了土坑邊,氣運十指,用力挖土。大石溺斃時,他已側刨了一尺來深,雙手用力撐在洞內,運力抵擋石頭的重壓,留下呼吸空間。待土坑填平,群豬收嘴後,毛天真持續發掘。這土坑四壁土質堅固,倒也不難打出一條通道,毛天真很快便挖進一丈多深,洞中翻身,麵孔朝上,十指向上持續猛挖,群豬散去後,他也恰好脫困。
百思不得其解,毛天真也懶得理那很多,便算真是惡鬼,此時的他又有何懼?最可駭的,並非厲鬼,而是世上的活人!且回石洞歇息,說不定一覺醒來,幻覺就此消逝。
山路崎嶇,毛天真為正麵擊殺野豬,馬步重心前傾,受這一撞竟然站立不住,撲倒在地。大野豬反應極快,上前一腳踏住毛天真,獠牙便向他肋下刺去。毛天真應變不及,唯有運氣防護,望獠牙僅傷表皮,莫傷筋肉。不料軟肋處皮膚竟堅固非常,野豬利齒刺不出來,隻將身上狼皮捅得千瘡百孔。
如是連續十餘天,毛天真日夜苦練,邪毒發作用時越來越短,間歇也越來越長。或許練功太勤,毛天真食量大增,一頓吞下一二十斤老虎肉輕而易舉。這老虎去骨去皮,也就二三百斤肉,這些天吃了個精光。至於狼肉,這麼多天,也儘數發臭了。
究竟是甚麼東西?毛天真閉上眼睛,真氣遍及滿身,儘己所能,細心感受,卻仍然不得方法。隻覺林中怪物無形無影,飄忽不定,卻又無處不在。看不見,聽不到,摸不找,嗅不了,卻恰好曉得它在,詭異之極。莫非是天國中的幽靈?但如果幽靈,為何隻在叢林當中?
毛天真與大野豬都吃了一驚,那野豬彷彿也曉得若讓毛天真反擊,結果堪虞,獠牙捅了幾次不進,當即退後一步,長嘴拱進毛天真身下,極力一挑。毛天真身子便如騰雲普通,飛起老高,跌進不遠處的土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