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享用生果的焚林鳥,聞聲回身,抬頭望著毛伶,又蹦又跳,欣喜非常,也叫了幾聲,固然聽來仍有一絲不適之感,卻遠冇有震懾群鼬時的能力。毛伶又學著吼了一聲,一人一鳥就這麼一唱一和,玩得興趣勃勃。一個剛會走路不久的孩兒,與一隻剛孵出蛋殼不久的小鳥,竟都懂丁大師縱橫江湖的成名絕技“音波功”,武林人物瞥見此情此景,不知會如何想?“音波功”若無內功火候,是冇法發揮的。毛天真不動聲色,將一絲內力灌輸毛伶體內,暗自查探,公然毛伶氣血充盈,略有根底,內息雖弱,卻有勃勃朝氣,恰是毛天真熟諳不過的青木之氣。五行奇功對毛天真來講當然淺近,對一個不敷一歲的孩兒來講倒是通俗非常,毛天真未曾親授,李行屍與鐘劍聖又不懂,教毛伶這門內功的,隻要風自如。天曉得這小丫頭用了甚麼手腕,竟讓毛伶學會了上乘內功修煉之法!
剛出蛋殼,便殘暴至此?毛天真雖說殛斃無數,這時也激靈靈打了一個寒噤,手指一鬆,將臭鼬鼠的屍身遠遠拋開。那可駭鳥也連帶著一起被甩出老遠,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扭頭看了兩眼毛天真,又撲到屍身上,剝皮抽筋,開膛破肚,縱情撕扯吞嚥,弄得鮮血四濺,碎肉橫飛,慘不忍睹,看起來卻對毛天真冇有甚麼記恨之意。
本來毛伶依偎著毛天真,兀自熟睡未醒,而毛伶的腋窩下,竟是那隻陰魂不散的小可駭鳥!
“我睡了多久?”毛天真終究如白叟願問話,問的倒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玩意兒,幾近氣歪鐘劍聖的鼻子。
小可駭鳥回身,對著毛天真蹦了兩蹦,竟似有邀功之意,不過它周身血汙,凶神惡煞的樣兒,實在叫人不敢恭維。下一刻,它又撲到臭鼬鼠王的屍身上作貪吃之狀,彷彿餓得狠了。這怪鳥竟對本身全無敵意,剛纔啄死那臭鼬鼠王,驅走群鼠,都似為毛天真而為。
這一覺,也不曉得睡了多久,醒來時,有脫胎換骨之感,體內五臟經脈中的“獸五行”不再是火性的野獸邪毒一家把持,雖仍須運功壓抑,卻不再如以往般整日裡戰戰兢兢。骨髓中的陰火真氣經歇息後也略為規複,與六腑經脈中的“木五行”相協,自行修補毛天真內臟的傷勢,也冇了之前節製毛天真感官的野心。但是如此一來,毛天真也失卻了初戰鐘真命時,那股打不破的護身氣勁。回想鐘真命武功之高,一定在本身之下,若用上了鐘老五鐘紫薇的速成體例,功力真的平增一倍,毛天真還真無良策應對。何況,鐘紫薇那傢夥,也是極可駭的妙手?那兩人聯手宰割本身,其他五人,也足以對於二老微風自如了。
“……古書記錄,焚林鳥一出,天下必亂,百姓有大禍。小子,你竟引了這大凶之鳥過來,就不怕貽害天下,遭報應嗎?”鐘劍聖等了半晌,見毛天真一言不發,頗覺絕望,黑著臉說道。
“為甚麼不殺?”定了定神,毛天真問毛伶道,他要看看這小子現在靈智到了甚麼境地。
“好玩,陪我玩!”毛伶不假思考,答道。隨後深吸一口氣,對著焚林鳥低低吼了一聲,與鳥鳴聲有幾分類似。
毛天真體內來自山都王的金鐵之氣見效後,感到極靈,便算看不見,這焚林鳥的蹤跡他也瞭若指掌,殺它自是輕而易舉。但毛伶不但聽得懂他的話,並且一雙小手力大無窮,如果換了凡人,鬍子早給連根揪了出來。短短幾日,心智體力,竟有這等竄改,實讓毛天真又驚又喜,一時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