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便是如此，民氣險惡，圈套叢生，除非他留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洞窟中終老，不然非好好磨礪一番不成。等他懂事開端，便得教他這些殘暴的玩意兒，誰讓他攤上了我這個爹？”毛天真眯起眼睛，不然風自如瞥見他眼中的痛苦之色。“外間當真險惡如此？比仆人還可愛？”風自如半信半疑，回想起十餘棄嬰被鐘萬歲殘暴殛斃，不寒而栗。洞府中的藏書，不是有記錄，外間多麼安寧嗎？甚麼“製馭王公、妃主之家，大姓豪猾之伍，皆畏威屏跡，無敢侵欺細人。商旅野次，無複盜賊，囹圄常空，馬牛布野，外戶不閉。又頻致豐稔，米鬥三四錢，行旅自京師至於嶺表，自山東至於滄海，皆不糧，取給於路。入山東村莊，行客顛末者，必厚加供待，或發時有贈遺。”莫非滿是假的？

“你在外間，做下了天大的好事，扳連了兒子？”風自如從未聽毛天真提起舊事，聞言大吃一驚。

“樹那邊！”毛伶又學了一句，但看毛天真一聲不吭，被風自如拉走，趕緊手足並用，想追上去玩耍，卻那裡跟得上？眼看父切身影消逝，不由得滿腹委曲，“哇”地大哭起來。

或許因為八火吉時，吸納了無數五行真氣，那“波巴布”聖樹更加枝繁葉茂，朝氣勃勃，卻並未長大多少。但毛天真曉得地下的樹根已粗若蟒蛇，早打好了根底。兩人走近之時，聖樹又是一片欣喜之意，但比之吉時，卻如毛伶這嬰兒普通，隻要喜怒哀樂，不再心機周到，幾乎將二人算計死。

風自如則因屬水的體質，與陰火融會一處，內功今後生生不息，哪怕用飯睡覺，也如同在不竭練功，進境之快，非同小可。

“實在，我也才比毛伶大六歲，或許小孩子更加體味小孩子吧？你是他最靠近的人，孩子雖小，已懂你的喜怒哀樂，如學話普通學著你的心境。不高興的孩子，長大後脾氣乖戾，對他可不好。”風自如卻似笑不出來。

“彆藐視了嬰兒，服用毒藥以後，他或許比我更聰明。隻要你在場，他大多時候目不轉睛盯著你，連我都不睬會，虧我還冒險將他從仆人手裡救出。”風自如氣鼓鼓地說道。

“你怪它嗎？它幾乎要了你我的性命。”風自如俄然問毛天真道。

“老天爺將毛伶交到我手裡，本身便是一場作弄。江湖人的後代，今後大多行走江湖，若當他是花圃中的牡丹來養，在外間如何活得下去？特彆是有我這個當爹的，他更傷害萬分，連是誰的兒子，都不能說，不然極易引來殺身之禍。哼哼，江湖上提起毛天真來，不知多少人想殺之而甘心呢。”毛天真嘲笑道。

“想練成絕世武功，就得初創前人所未見，本就是要拚上性命，這有甚麼好怪的？”毛天真說道。

毛天真在睡夢當中，偶然間將五行真氣依相剋挨次，聚於一柄鬼頭刀之上，成果倒是相生相剋，相乘相侮，一番混戰以後，陰寒的滄海之氣儘勝其他四行，能力暴增數十倍。毛天真由此悟出五行真氣極具能力的心法“五行歸一，一家獨大”。但是這一家獨大，實在過於可駭，連毛天真，也幾乎為本身倒騰出來的極寒真氣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