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以仁義為本,刻薄成德,如果心狠手辣,恨不得將敵手趕儘撲滅,那又跟兵家何異?儒劍爭鋒,畢竟已有二十年,劍道在大唐根深蒂固,劍修不計其數,即便讓我們罷休去殺,殺得過來麼?”
清風徐來,波瀾不驚,好像美人髮梢滑落指尖,輕柔地將那道氣勢洶洶的崩字抹去,不留陳跡,彷彿從未呈現過普通。
“大先生……饒命!”
任真的話顛覆了大師對劍聖的固有認知,過分震驚民氣。
“從善如登,從惡如崩”,此人的本命字是崩,要將對方的氣勢崩裂崩潰,毀滅為虛無。
這個究竟讓他們費解。他們想不通,顏淵為何會同意收留劍聖?這二人又是何時談妥的?這件事是否顛末夫子準予?
“我公然冇說錯,你淪為喪家犬,已經走投無路,現在竟不顧恥辱,來儒家搖首乞憐!”
“請顧師弟登山。”
世人見狀,全都神采烏青,怒意熾烈。
任真冷靜聽著,內心明白,這也是在演戲。當眾把冠冕堂皇的話說出來,就是要堵住董仲舒的嘴,以免等他返來後,會駁斥這個決定。
“你們這些酸腐文人,真的很無聊。我剛纔說過,我是受顏淵之邀前來,不管配不配修儒,都輪不到你們做主。真正不配的人,是你們。”
人群裡,一名中年男人遽然衝出。他大掌一揮,浩然真氣彭湃湧出,快速固結成一道“崩”字印,直襲任真身後。
哀嚎聲淒厲,令書院群儒心驚膽戰。他們望向任真身後的顏淵,心臟收縮,下認識地後退數步。
任真冇工夫在這裡陪他們發楞,說完這話,便低頭踏上石梯,開端登山。
“想讓我們不計前嫌,饒你一命,那便應當恭謹和順,躬身服從纔是!”
可惜,任真較著冇有跟他們廢話的興趣。
隻見,剛纔脫手的那人遽然墜地,被一股無形偉力碾壓著,緊貼在空中上。他神采慘白,臉部肌肉狠惡扭曲在一處,較著非常痛苦。
顏淵說道:“我曉得,你們麵服心不平,以為顧劍棠作為劍道餘孽,跟我們對峙多年,冇資格成為我們儒家的客人,更不該心軟收留他。”
崩字將近時,一道清風起,拂過山道時,一名灰袍墨客飄然現身。
虛空安好,統統殺氣煙消雲散。
緊接著,哢哢骨裂聲響起,清楚地傳到人群耳中,讓人毛骨悚然。
顧劍棠實在太狂,淪落至此,竟然還敢疏忽他們,並且搬出大先生來壓他們!
“鄙諺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們儒學既要遠播四海,為天下萬民推許,天然應有寬博識大的胸懷,去采取統統誠哀告學的人。”
他從不缺自知之明,既然如此,又何必回身應戰?
大先生現身,不但信手抹滅那一擊,更是降下懲戒,其態度不言自明,是要站在劍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