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睡意惺忪地看了看窗外：“現在甚麼時候了？”

項嬤嬤又驚又怕，渾身三萬六千根毫毛根根直立，回過甚往崖下看去，沈雪抓著一把藤蘿懸在崖壁，山風吹過，她纖細的身子飄來蕩去，隨時就會墜下崖去。項嬤嬤拍拍胸口，把竄到嗓子眼的心拍回肚子，嚇得慘白的神采緩了過來。

沈雪微微一眯眼，看著項嬤嬤，展顏笑道：“還是嬤嬤最疼我，彆個誰也比不得，就我們兩小我去，好不好？”

沈雪怔住：“香惠和的點心送到這兒來了？”香惠和的掌櫃確認冇把火神廟當龍王廟拜？沈凱川，他玩懸疑到底甚麼意義嘛！

項嬤嬤笑笑：“免得的。”

遠瞭望去，深深淺淺明顯悄悄的綠色鋪滿山嶽和山穀，其間或有一片銀杏葉的鮮黃，或有一片楓葉的火紅，以及岩石的蒼灰，劈麵的峭壁上垂掛一條瀑布，閃爍著瀅瀅水光，“山抹微雲，天連衰草”，莫過於此。

項嬤嬤見沈雪回了神，放下心來，笑道：“可不，都說香惠和的點心從不過送，今兒為蜜斯破先例了，那股子香味，引得莊子裡的人都在咽口水哩。”

冬花抿著嘴用力點頭，隻怕本身一張嘴，口水就流出來了。

沈雪不悅道：“嬤嬤，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冬草拘東拘西，年紀悄悄地總擺一副管事嬤嬤的模樣，也不怕把自個兒擺老了，冬花是個碎嘴的，有她在，就像有五百隻鴨子在叫嘎嘎，冬果最是可愛，聲音大一點都能跳起來，委委曲屈的神情彷彿我欠她一百兩銀子十年冇還。”扯著項嬤嬤的衣袖，“嬤嬤，還是彆讓她們跟著了。”

項嬤嬤看著興趣缺缺的沈雪，謹慎翼翼道：“聽這兒的婆子說，桃林?j的日落很美，與鹿山八大景之一的落雁夕照也不差多少，要不，嬤嬤陪蜜斯去看看，散散心？”

項嬤嬤看著沈雪在麵前消逝，臉上那抹垂憐的笑容也消逝了，拍了鼓掌：“五蜜斯，對不起，奴婢這麼做也是被逼的，冤有頭，債有主，閻王爺那兒你要告狀，千萬彆告奴婢。”狠掐一把大腿，便要嚎啕大哭，耳邊俄然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

昂首望向天空，垂垂西沉的太陽又大又圓，紅得嬌妍燦豔，將西天的白雲染成瑰紫，給山間萬物鍍上金色光暈，冉冉升起的霧靄和著天空的雲彩變幻著五顏六色，一群群禽鳥爭鳴著在樹林上方盤桓，消逝在密林深處。

沈雪長長地舒出心頭鬱氣，不自主地唱道：“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落日山外山。……”俄然，一股大力撞上腰背，喃喃哼歌的沈雪便似一片落葉向崖下飄去！

“那我該告誰呢？”

“五蜜斯真是和之前不一樣了，走在鬼域路上也敢談笑，倒叫奴婢長了大見地。”項嬤嬤笑了，“說出來也無妨事，與五蜜斯不對於的是四蜜斯，五蜜斯還是好好上路吧，記取要你命的是四蜜斯，奴婢左不過是個拿人財帛替人消災的，當不起五蜜斯閻王殿前一聲嚎的。”

項嬤嬤倒也利落：“蜜斯莫怪，嬤嬤內心也是想嚐嚐鮮的。”

洗過澡，換過衣裳，又吃了一碗冬花奉上來的銀耳蓮子羹，沈雪捧了本書坐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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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麵龐淡淡地，就著桂花茶吃了兩個玫瑰餅和一個栗子糕。在冇有確認誰對她有害的時候，吃甚麼都是味同嚼蠟。出府這第一步算是走成了，第二步便是清理身邊這幾小我，如許纔好停止下一步規複武功的熬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