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超生捏著下巴：“明天產生兩起火警。下午四方驛館失火，夜裡皇宮失火。明天淩晨長安城裡流言四起，有人說瞧見半夜時分，從四方驛館的廢墟裡爬出十多個渾身黑乎乎的影子，有人說被燒死的北晉使團職員變成厲鬼，把皇宮燒塌了四分之一。”

沈雪搓轉手中的茶杯，笑道：“冬花傷的是腿，又不是胃，隻吃些平淡粥菜，她個吃貨不得叫屈死了。”

一向留意沈雪的葉超生一個探身將沈雪扶住：“小雪，小雪？”

那少女的羞暈的紅，紅得像桃花，桃花卻不見得這麼鮮嫩水靈，紅得像雲霞，雲霞也不見得這麼凝練溫馨。葉超生幾近瞧得癡了。烏髮如瀑，肌膚如玉。他的雙手不知不覺撫上她的肩膀，眼眸深幽卻不行動。

沈雪抬眸：“絕妙的體例？”

葉超生伸手彈沈雪的前額，低低道：“傻妮子。”

葉超生哂笑：“金殿之上的君臣，的確憋出了一個絕妙的體例來修補晉楚兩國的乾係。”

葉超生漸漸坐直了身子：“甚麼手腕不首要，我不會讓你被簡少華阿誰笨伯動了歪腦筋。”

柔嫩滾燙的唇貼在前額，熾熱短促的氣味拂過臉龐，沈雪懵了懵，視野有點兒迷濛，心臟卻似被拳頭擊中，有一種悶悶的痛，不自主地偏了偏頭，雙手齊出，推開葉超生，聲音嘶啞：“君子不欺暗室。”

那聲低不成聞的痛感吸氣鑽進了沈雪的耳朵。沈雪回過甚來，抬眸望他，恍然道：“你——腿上受傷了？我打著你的傷口？對不起，我不曉得，不過。不知者不怪的，你可彆記取啦，要麼我幫你換藥，算是彌補不對？”

冬草訕嘲笑了：“是冬草蠢了，把冬花錯當作病人，一會兒叫廚房給她做點好吃的，免得她半夜裡來個單腿跳自個兒蹦到廚房去。”

葉超生被推得撞上車廂壁，不滿地嘟囔道：“你倒是和順一點嘛，使這麼大勁兒，我是傷員啊。”閃閃發亮的黑眸儘是委曲的訴求，隱在眼底卻有一抹龐大的暗光。

葉超生短促地笑了一聲。兩眼看稀少似的瞅著坐在暗淡光影下的沈雪，悠悠道：“可不是長在大……”再說下去，她大抵味暴跳起來，一言不發，落荒而逃吧？算了，兩人間界來之不易，臊跑了她，悔怨的又是本身。葉超生嚥下了前麵的話，彎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短笑兩聲。撫了撫被沈雪捶打的部位，眉頭跳了跳，暗道怕是傷口迸裂又流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