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妙玉亦瞥見了沈雪,眸光一閃,大喊“沈五蜜斯”竟跳下小馬車,所幸車速不快,不至崴了腳。
喬妙玉哼一聲:“許家大少奶奶在嘲弄我也是個……猴?”
喬妙玉慘白的麵孔出現薄薄的活力:“沈五,你不想曉得哪個魔頭擺了我和簡鳳歌一道嗎?”
喬妙玉嗬嗬笑起來:“沈五,因何我不能早些熟諳你,卻叫我把你當作仇敵,生生招惹了惹不起的魔頭,落得明天這般了局!不過我卻感激那魔頭,不是他,我還看不透這世人的嘴臉。”叫太小廝斟滿茶。“喬立把我捆成粽子帶回喬家,我爹把我關進柴房,我娘隔著門說事到現在,她再疼我也不得不一頂小轎把我送給簡鳳歌,昔日裡把我捧在手心上的兄弟姐妹,冇一個來看我,都當我是沾不得的臭狗屎,就連仆傭丫環婆子,也個個的啐我丟了喬家的顏麵,我竟不知這幫狗殺才也配談喬家榮辱!”
沈霜霜的目光轉到床板上的刀痕,沈雪為甚麼飛刀?親眼目睹的春芽竟說不出個一二三,真是夠蠢的。
沈雪驚奇地看著喬妙玉:“那魔頭是誰?”
“現在我也這麼以為。”喬妙玉從善如流。“甚麼禍從口出,沉默是金,言多必失,幸運能在活著的時候明白其間真意,還不算太晚。”
沈雪撇撇嘴,表示車伕泊車,探出車窗,淡聲問:“喬四蜜斯有何指教?”見喬妙玉青絲高挽,隻一對珍珠耳環,再無金玉金飾,穿一身月白棉布衣裙,素淨無華,沈雪如有所悟。
杜紅薇獵奇心大起:“是誰?左不過是山莊的來賓,好大的膽量,將四皇子耍成光皮猴。”
“在外兩年,倚紅偎翠也說不定,”杜紅薇輕哼了一聲,拍拍沈雪的手,“你也是個命不好的,葉家表弟倒是出眾,也對你一心,可惜大孝在身,你得守他三年。”
沈雪定定看著喬妙玉,唇角勾出一抹含笑:“也好。”扶著從後車趕來的冬果的手,與杜紅薇一起走進通衢旁柳樹下的茶寮落座。
沈雪縮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男人為了權力,女報酬了情愛,可真是各種手腕輪番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簡少華和喬曼玉公然絕配!簡少華,你暗害在先,休怪我陽謀在後,不將你拉上馬,沈家不安!
喬妙玉輕笑道:“本日的茶錢,奉求沈五蜜斯付了。”
喬妙玉容色沉寂,已無半分飛揚,嘴角若隱若現一抹諷意:“想必沈五蜜斯認定是喬四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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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霜撫過前額,傷口涼沁沁的隻要一絲隱痛,應是極佳的外傷藥,悄悄希翼不會留下疤痕。綁架,逃竄,一幕幕從腦海裡掠過,想來是三叔在緊急關頭趕到,抓了綠衣瘦子。瘦子既被鎖在山莊裡,倒能夠問清綁架的啟事,總不能白白傷一回。
喬妙玉歎了口氣:“我傳聞到長安來媾和的北晉二皇子,常日裡一張白銀麵具不離他的臉,那夜我便瞥見一張白銀麵具。”
喬妙玉羞不得,惱不得:“沈五,你也算是侯府裡教養傑出的蜜斯,竟這般說話!那假神仙瞧上你是因為你姓沈,那魔頭為了給你出氣,將我與簡鳳歌送作堆。你們兩個這毫無顧忌的神情還真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