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蓮接話道:“我倒是無所謂,故鄉發大水鬧饑荒,我被爹孃賣了贍養弟弟。我是無家可歸的人,主子想如何安排我就如何安排。”
顧氏走後,章姨娘就由春蕊和半蓮服侍著在閣房安息,她這一日所經曆的事情的確比得上後代坐過山車,起起落落,乃至於她都躺到閣房裡的黑漆描金的架子床上,還感覺像是做夢一樣,睜著眼,拉了朵兒的手問:“朵兒,我們這不是做夢吧?”
朵兒這才放心腸走了出去,往東次間她的屋子裡去。
朵兒微微一笑:“如何會,你如何喊都行。”
方纔送走了何家老太太和何家太太以後,章姨娘不顧本身頭上的傷還抽抽地疼,就由朵兒扶著把這何家太太新安排給她們母女住的西跨院兒逛了個遍,固然這裡隻是她們母女的臨時住處。她一邊逛一邊不住地感慨這裡的屋子是如何寬廣和敞亮,另有屋子裡的傢俱以及安排是如何的標緻,能在如許的處所住下,的確說不出的舒心。
章姨娘聽了這纔回屋去了。
實在山茶說這些話,朵兒在曉得本身的生世後,也恍忽想到過,感覺顧府裡頭那些跟她有血緣乾係的人,實際上算是陌生人,因為這麼多年,她們母女都跟他們完整不相乾,這一下子俄然冒出來,還不曉得會在顧家掀起多大的波瀾呢。
半蓮實在是非常想跟著章姨娘母女去顧府的,在她看來,何家再有錢,但底子不能夠跟顧家比。她也跟從過太太去過顧府,看到顧府的大丫環們穿的都是綾羅綢緞,那裡像在何家,所謂的一等大丫環隻不過穿布衣。並且,她潛認識裡還感覺如果跟著章姨娘母女去了顧家,萬一得了老爺或者顧家少爺的喜好,說不定哪天也能夠像章姨娘一樣從下劣等的奴婢變成半個主子,這可比在何家呆著強。固然何家也有老爺少爺,不過太太但是盯得緊,老爺這麼多年一個妾都冇有,兩位少爺那邊,服侍的人全數都是年紀大,其貌不揚的丫環,太太一心叫他們讀書招考,不答應他們跟跟前服侍的丫環有任何牽涉。
“如此說來,你是想要跟著去顧府了?”
章姨娘果然又去摸了摸枕頭下她親手放的老爺給她的那些裝在荷包子的銀子,接著笑了說:“……硬硬的還在。”
春蕊:“這是我們想不想的事兒麼?統統全在太太。我是不想跟著去顧府的,我老子娘另有兄嫂都在何家,要去了顧府,今後想要返來見一麵他們都不輕易。”
朵兒笑一笑,安撫她:“娘,不是夢,我問您,您覺著頭上傷了的處所疼嗎?”
隻是她躊躇了一番後,朵兒卻鼓勵她持續往下說,山茶感覺她這個主子是個明白人,內心立時對她有了些好感,便把本身想到的那些對朵兒說了,最後說:“三女人,恕奴婢多嘴,奴婢覺著三女人要早做籌辦,進了顧府,少不了有人會刁難三女人和姨娘,冇進府之前學一學一些禮節,另有曉得一些顧家的主子們的事情,免得將來進府抓瞎,冇法對付……”
心想,半蓮倒是個見風使舵的,她還真把這傻子章氏當主子服侍了,說實話,魯嬤嬤說太太挑上她,讓她來服侍傻子章氏時,她一萬個不肯意的。隻為向來她就看不起章氏母女,她們兩個一下子成為了太太兄弟的妾和閨女,她至今還不能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