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裴玄對她說“情意”二字!
陳螢微微低下頭,垂著眼眸彷彿要望進徐側妃的內心去:
他隻是想讓陳螢看到,他對她的誓詞非虛。
陳螢一臉莫名其妙地低頭看著她:“我這個苦主給你討情你還不樂意了,那你是如何著,你真想以死賠罪?”
徐側妃嚇得神采更加慘白了,她哭哭啼啼道:“陳孺人,我是想過害你的孩子,但我畢竟冇能到手。你也不消這麼恨我啊,我是真的曉得錯了!”
徐側妃沉默了半晌,忽而顫抖著問裴玄:“太子殿下,如果罪妾情願……您,您真能給我們一條活路?”
陳螢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刀刀都捅在了她的內心上。
“側妃娘娘擔憂家人的處境也是人之常情,可你想過冇有,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殿下也冇來由為你瞞著你生前做過的事。
“你明白嗎?”
上一次逼著她扯謊犯下欺君之罪,又在事情敗露後毫不包涵地捨棄了她,她幸運活了下來。
莫非說,陳螢是想先把她抓起來用酷刑輪番折磨一遍,直到她生不如死再送她上路?
她冰冷又強勢的眼神,竟讓徐側妃感到極強的壓迫。
裴玄突然抬起眼眸。
從她被皇後送進東宮,又在威脅利誘下承諾幫皇後做那些事開端,她就已經把徐家人都拖進皇權鬥爭的深淵了。
你感覺,就算殿下不去動你的家人,你的家人又會有甚麼好了局嗎?還是說,你希冀著皇後孃娘會念著你功敗垂成的捐軀,在你身後去護著你的家人?”
“你曉得我為甚麼要賜她毒酒嗎?”裴玄俄然輕聲問她。
裴玄等不到她的答覆,眸光又深沉了些許:“因為,她動了你和孩子。”
這世上或許有以德抱怨的人,但陳螢毫不是如許的冤種,這內裡必然有鬼!
她有自知之明,在東宮和彆的女人爭寵已經充足煩人了,她不想去做更難的事。
徐側妃死死盯著陳螢,這個在她眼裡隻會以色侍人的狐狸精竟然就這麼看破了她的設法。
陳螢的心砰砰直跳,她有好久說不出話。
是因為還不想跟皇後翻臉,還是他有彆的顧慮?
皇後固然不是他的生母,一向都在乎圖節製他,但也畢竟在名義上扶養了他十餘年。
可她也明白,裴玄在大是大非上向來不會心軟,如果她不肯意,那這杯毒酒她本日必然要喝下了。
目睹著半晌後裴玄還在沉默,陳螢走到他身邊,微微欠下身,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留個背工,早做籌算。”
她說著,目光瞥向了裴玄。
這一條來由,就充足了。
雖說她徐家也是書香王謝,可如果牽涉進了皇權爭鬥最要命的旋渦裡,徐家就是那神仙打鬥池魚遭殃的池魚,一個不留意就要灰飛煙滅。
任何人碰了她的逆鱗,她都要讓她們支出代價。
但甚麼時候翻臉,是不久今後還是好久的將來,這就要看他本身的籌算了。
就算隻是為了孩子,她也毫不能忍!
裴玄揚起了嘴角,那抹笑意裡的東西比最晶瑩的琉璃,最華貴的寶石還要刺眼奪目:
眼看著徐側妃的神采變幻不定,陳螢卻輕笑了起來:
“冇有她,我也能對於得了皇後,隻是要多破鈔一些時候精力,以是我冇想著留她這條命。”
裴玄看著她,低聲問:“你明白我的情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