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目睹兩人推委,有些不悅,但二人所言也不無事理,不便當眾駁斥,便道:“此事稍後再議,眾卿先陪我用膳吧。”
趙構一身素色常服正坐殿中。
“老臣在福州數年,濕寒入體,剋日雙腿疼痛愈發嚴峻,行動艱钜,若以此病體赴鄂州,恐怕人未到虎帳,便已命隕半途。”
“臣覺得不宜操之過急!”參知政事孫近道,“嶽飛、張憲新死,軍心不穩,現在裁撤兵隊,恐怕會生禍亂。再者,金人少信義,不得不防。”
“荊湖十幾萬軍隊,每日耗花賦稅龐大,現在天下初定,急需療攝生息,臣覺得該噹噹即裁撤,放還歸田。”秦檜道。
早已等待的宮人將熱粥端來,一一送在四人手中。
“爹你就彆裝了,又冇外人。”高敢走到一旁坐下,“我兄弟來潭州找我玩的,半路死在湘陰,你不把賊人抓到,兒子我在荊湖可就冇法混了。”
秦檜的目光從張浚臉上掃過,言道:“數年前荊湖兵變,多次圍殲,數年不靖,腐敗數十州縣,恰是張大人坐鎮鄂州,都督嶽飛安定兵變。”
“經此一役,張大人在荊湖軍民當中很馳名譽,再次坐鎮鄂州都督撤兵,本地軍民定然掀不颳風波。”
張浚內心暗罵,急道:“皇上也曉得,老臣因嶽飛之事,跟其部將多有衝突,若去鄂州,恐肇事端。”
高遷聽得一陣惡寒,一再謹慎謹慎,還是跟嶽家軍扯上了乾係,但願能滿身而退吧。
張浚、孫近聽他們顯功擺好,倒是不言不語,僅把目光投向趙構。
“家裡那麼多錢,你為我兄弟出點錢又如何了?”高敢急道。
裁撤雄師但是吃力不奉迎的事,辦好了也落不到好,辦壞了引發兵變,輕則丟官罷免,重則定罪。
“爹你去哪兒,我兄弟的事到底如何辦?”高敢起家追逐。
“好。那麼誰去荊湖主持大局?”
“你說的輕巧!辦案有辦案的端方,冇有公文我如何拿人?”高遷道,“再說了,百裡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兵馬一動就要耗花賦稅,這錢是你出?還是我出?”
隔日,傳出詔令:以樞密使張俊為正,殿前都批示使楊沂中為副,巡查鄂州禦前諸軍。
“他在湘陰被殺,就該是潭州管。潭州到湘陰也就百裡罷了,你發個簽,把人抓來不就完了,哪有那麼費事!”
“另有冇有端方?你一介白身闖我的衙門?”
“彆的,為防不測,早在客歲七月,淮北宣撫判官劉錡便被免軍職,調往荊湖地區,知荊南府。鄂州如有變,劉錡儘可調撥旁郡兵將平亂。”
四人起家拱手謝恩。
趙構固然清臒,麵上氣色倒是極好。
“荊湖禦前諸軍各自成軍,各軍監軍已得詔令,無詔令不得出營。”
“依卿所言,金使攜盟約已過泗水,不日便回汴京,兩國和議再無任何不測。”
樞密使張俊道:“皇上洪福齊天,大宋今後今後,定能日趨昌隆。”
秦檜道:“兩國交戰十幾年,百姓困苦,現在能停戰,全賴皇上賢明。”
高遷腦筋一轉,回道:“他是嶽州人,即便被人殺了,也該是嶽州管。等嶽州發來公文,巡檢司才氣出動。”
四人捧粥再謝,而後便與趙構共食米粥。
太傅張浚急道:“金人幾次無常,盟約雖定,但仍有能夠違約背盟。依老臣所見,鄂州雄師不宜裁撤。若擔憂生亂,多派監軍,嚴控賦稅供應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