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天不錯,不如就和表妹坐這裡吧。”
木容俄然有些豁然,竟是那般輕鬆就淺淺一笑,隨即抬眼去看院門口,蓮心同危兒不知在說甚麼,危兒掩著口鼻不住的笑,蓮心麵上雖也掛著絲含笑,卻笑未達眼底,木容便低了聲又同周景炎提及:
當年周家一把大火燒儘了老宅,一應主子跑的跑抵賬出去的抵了賬,卻還剩了些粗苯大哥的,周少夫人便也一併留在了身邊服侍,是以現在周家服侍的大多都是大哥的,丫環小廝並冇有幾個。周家不過周少夫人和周景炎兩個主子,卻要養十幾個主子。
“我能得甚麼好處?”
木容眼底有些龐大,想要申明卻又不知要如何說去,這般欲言又止,周景炎便放了茶盞:
周景炎倒是挑眉一笑,卻不言語,隻是眉宇之間帶著幾絲篤定,木容便緊了緊袖籠裡攥著的那兩張紙,再三考慮後,便也開門見山,將兩張紙一字排開擺在了石桌上。
這一回倒是木容俄然露了驚色,周茹出嫁時周景炎年事尚小,這確然是周茹的嫁奩票據,周茹將它放在了嫁妝夾層裡,木容疇前也是出嫁後有回不經意把這嫁妝掉到了地上,那夾層才露了出來,眼下桌上這份,是她謄寫而來的。可週景炎不過幾眼就看出這些來,可見本領非常,不是影象驚人,便是心機下的充足深。木容俄然有些篤定,十幾年後炎朝的皇商周家,隻怕正在麵前。
他是要避嫌,必是要在亮敞有人的處所,木容便應了聲跟著坐在了石凳上。
周家這些年都是靠著京郊一個鋪子度日,那是抵賬出去都嫌不贏利的鋪子,倒是幾年前周景炎從管事的手裡接過,買賣好了很多,隨後周景炎就在巒安城裡還算熱烈的地界兒又開了第二間鋪子,恰是做布莊買賣的,故而這幾年裡周家的日子才約略好過了些。
“表妹但是有事相托?直言便罷,我若能相幫的,必是奮力而為。”
周景炎隻端著茶盞,垂眼就著石桌看了幾眼那兩張紙,和煦的麵上那絲含笑涓滴未散,乃至神情都冇有任何竄改,木容隻當他並冇瞧出甚麼,卻聽他淡然道:
“趙出在邊關上軍功不竭,前番北徵來襲,趙出領軍出戰,竟是首戰得勝,接連把北徵打出了二百裡,更簽了契書再不進犯,聖上龍顏大悅,此番趙出回京,聖上金口禦封了靜安侯,竟拿趙出和建朝功臣比擬。”
“疇前朝起北徵便一貫進犯,又民風彪悍,自我朝建朝至今,一貫是大敵,趙出既能敗了北徵又簽了左券,聖上大封是必定,隻是此人是三皇子向聖上保舉,恐怕這一回三皇子在聖上麵前愈發得麵子了。”
周景炎聽了這話不由輕笑,那人卻並不再接他話,沉吟半晌,倒是又俄然提起木容方纔相詢之事:
“我考慮考慮。”
“方纔就聽人說木家表妹來了,我就想著娘本日裡禮佛,恐怕你去了後院也得早早出來,這不茶還冇預備上,你公然就出來了。”
“因為再無旁人可尋,我同周家,畢竟連累著血脈親緣。”
待人出了院子回身不見了影子,周景炎這才收了溫潤目光,低頭去看石桌上那兩張紙,眼底垂垂冷了起來,終是諷刺一笑,將那紙張收了起來,再揚頭時便又是那般溫潤模樣,隻笑著對書房屋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