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七月彷彿有極大的壓力,以是在信中也不再開打趣胡說八道,畢苟提早去了福貴鎮幫他忙,也好,畢苟與流七月,花璿與杜畏這兩對人,能守在一起也好,起碼不必像方景城與傅問漁普通,二人相隔千萬裡,受著錐心的刺痛卻不能言語。
冇有第八杯酒,顏顯貞喝得有些多,站起來晃了下身子,向著方景城拱手哈腰一拜。
方景城還是不說話,但也落坐,僅存的明智讓他冇有拔刀直接斬了顏顯貞的腦袋,但是他的確是處於將近發瘋的臨界點,再來最後一根稻草,就足以使他崩潰猖獗。
“老臣,言儘於此,多謝王爺本日陪老臣喝了這幾杯酒,該說的話老臣也說儘了,想來王爺天驕之子,比老臣想必是通透很多。”
往年間的城王爺起碼另有幾分溫度在,不似此時這般冰冷無情,像塊冇有知覺冇有情感的石頭,他歎了幾聲氣,給城王爺倒了一杯茶,問著城王爺,你決意如此,但是想好了結果?
顏顯貞家的酒杯並不精美,固然他是個贓官不假,但他並不是一個妄圖餬口安閒舒暢的人,往年貪來的那些銀子也是讓他用在軍事防備上了,以是家中這統統,就都顯得樸實簡樸,普淺顯通的陶瓷杯子裡一杯也不是那麼適口醇厚的渾酒。
“老臣跟著王爺的時候不短了,曉得王爺您向來戰無不堪,老臣啊,這條命都是王爺您救下來的,自當為王爺所用,但是老臣也但願王爺諸事安好,王爺您好了,這豐國才氣好,以是王爺您能夠把這當作是老臣的私心,老臣圖的是豐國統統安好。”
“傅蜜斯天姿之慧,乃是老臣平生所見。老臣活了這麼大年紀,從未見過哪個女子的聰明能她普通令人感覺其智近妖,所行之事令人匪夷所思,老臣想,傅蜜斯在祈國必是布有背工,這些背工是與城王爺您攻祈的時候相輔相成的,應當是卡好了時候與節點,共同王爺您的行動,如果王爺此時勢動,豈不是要將傅蜜斯一番籌辦全數取消?”
“難說,你也曉得她,甚麼事都硬撐著不講,但身材必定是虛到不可了的,一天一天的甚麼都吃不下,她能喝碗粥我就要高興好久了,祈國的事不比豐國的輕鬆多少,她一小我主持大局,本就身子弱,這來一來,更是勞心勞力,祈國的百姓還罵她,我估摸著,這會兒連溫琅也會恨她了。”花璿越說越難過,難過得都說不下去,她都如許難過了,更何況方景城?
而後整整兩個月,方景城都冇有再提提早出兵的事,京中他調來的三十萬雄師到齊,與末族狼子旗停止的演練整合,糧草也漸漸全都調了來,該有的輜重半分很多全數備下,偶爾他會給流七月寫信,問一下他那邊的進度如何,並給出一些調劑。
原是定在第二日要去攻打祈國的末族十五萬雄師,一夜之間全都病倒了,方景城望著滿地的病員,望著一臉閃躲之色的執寒,牙根咬得幾近碎掉,一言不發,找到了顏顯貞。
老胡大人活得久,甚麼事都看得明白,他曉得,城王爺此次攻祈,不止是攻祈那般簡樸的安排。
第四杯酒,方景城躊躇了半晌,才陪他飲落。
“老臣曉得王爺來此是為何,不錯,是我讓執寒將軍給末族軍中將士下的藥,王爺放心,不是甚麼會出大弊端的藥,隻是些巴豆,讓他們拉上幾天肚子,就當是排毒了,老臣這麼做,隻是想借您一點時候,讓您能夠沉著一些日子。”顏顯貞抬起一杯酒,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