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還欲說甚麼，二姨娘已拉了大姨娘和十一娘往寓所去：“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留了。五蜜斯快去忙去吧！”

三年前，羅家老太爺歸天，羅氏三兄弟去官回籍丁憂。本年十月二十四日三年期滿，三兄弟都需回吏部備報。二老爺和三老爺帶了家眷隨行，大太太想著家裡的事丟不開手，就讓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和魯姨娘一起，跟著大老爺去了燕京。一來大老爺身邊有個照顧的人，二來讓兒子帶了家眷去看看姐姐和姐夫，借永平侯之勢留在燕京國子監讀書，以便插手來歲的會試――兩年前新帝即位開恩科，羅複興有孝在身冇有插手。

大太太聽了就歎了口氣，將二姨娘挑出的那幅遞給了五娘：“就這幅吧！”

青桐，是呂姨孃的名字。

“聽不聽得懂冇乾係，你隻要不聾就行了。”二姨娘神采宜然，彷彿對十一孃的裝聾作啞不但冇有憤怒，另有賞識，“算算日子，大老爺和大少爺應當到燕京的。也不曉得出了甚麼事，大老爺和大少爺竟然一前一後各自差了身邊得力的人來給大太太送信。大太太接到大老爺的信，就叫讓人叫你來做屏風。接到大少爺的信後，就差了許媽媽去慈安寺送香油錢，還把她身邊阿誰標緻的虎魄賜給了你，俄然叫了我和大姨娘去問印一千本《法華經》如何個印法……你就不感覺奇特嗎？”

第六章姨娘

“白叟家都喜好圓美滿滿……就這幅吧！”大太太的語氣裡有幾份怠倦，“五娘儘快寫出來，十一娘好繡。”

大姨娘不由抱怨：“何必如許，她也是個不幸人！”

“不消了。”她神采淡淡的，“大太太交代的事我可不敢草率。”

大太太看著一怔，道：“阿誰中間寫個大‘壽’字的不好嗎？”

大姨娘固然愛給小孩子做針線，可這小孩子並不包含大少爺在內――因為在羅府，他不是淺顯的小孩子。還要她打五蝠絡子，這類除了簡徒弟隻要她會的絡子……

十一娘就笑著望了大太太一眼，彷彿在看大太太的眼色似的，見大太太並無不悅，這才笑道：“五姐寫字還要兩天工夫。您要打甚麼絡子？多了隻怕要等等！”

“庥哥身邊有大*奶，”吳孝百口的笑道，“你就放心吧！”

二姨娘臉上很可貴的有了一絲笑意：“不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不過，我這裡另有福建送來的玉溪鐵觀音。你嚐嚐！”

屋子裡墮入了沉寂。

這話，教蜜斯讀書的夫子也曾經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