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太太太客氣了。”喬夫人笑道,“天子另有幾門窮親戚,何況你我?再說了,我們郡主但是一等一的賢惠人,自從嫁到徐家,就再也不讓人喊她‘縣主’。親戚朋友間夙來風雅,大家都喜好……”
太夫人乾脆領著她們進了穿堂。
十一娘微怔。
太夫人客氣地對大太太說了句“家常便飯,親家太太不要嫌棄”,然後舉杯敬了大師一小盅。
不一會兒,喬夫人說話都倒黴索了。
太夫人屋後是花廳,花廳中間住著徐令寬,徐令寬中間是徐令宜,再疇昔是徐令寧……徐家應當另有個寡嫂,不曉得住在那裡?
莫非喬夫人說的是徐令寬?
“不敢,不敢。”大太太忙道,“五夫人是先帝封的丹陽縣主,身份高貴,怎能讓她給我存候!”
三夫人熱忱地號召大師坐下。
太夫人看著環境不對,連連對三夫人使眼色。三夫人端酒盅就要為喬夫人代酒,大太太也不想在親家的宴席上鬨出事來,這才罷休。
至於太夫人,推說身材不好,又陪了一小盅,遂放下酒杯不再喝酒,由三夫人代陪。太夫人固然看上去和大太太差未幾年紀,實則已是年過六旬的人,大師不敢多勸。大太太就盯了喬夫人不放。幾杯酒下肚,喬夫人已麵紅耳赤,大太太卻神采還是。
花廳裡有地龍,暖和如春。桌子擺在花廳西次間,早已布了碟、箸,奉侍的丫環、婆子都寂然地立在一旁。
太夫人和藹地和兩個婦人說了幾句話,三夫人就笑道:“走了這一會,不如進屋喝杯茶!”
羅大*奶連連獎飾:“實在是奇思妙想。”
三夫人的住處五間四進,比羅家在弓弦衚衕的宅子還大。粉牆灰瓦,黑漆快意門,倒座隔成了書房和花廳,劈麵是穿堂。進了穿堂,十字青石甬道,種了芭蕉、杏樹,搭了花架子。三間正房帶耳房,抄手遊廊連著東西配房,住著徐家長孫徐嗣勤和徐嗣儉。第三進住著徐令寧伉儷,院子裡種玉蘭樹和鬆柏。第四進是後罩房。
龍井特有的豆花香和桂花的甜味交叉在一起,醇厚甘潤,唇齒留香。
“吵甚麼啊!”太夫人笑道,“早搬了。小五娶媳婦的時候就搬了,搬到後花圃的‘半月泮’去了。要不然,借小五一個膽也不敢在這邊大興土木。”
大太太和喬夫人回敬。
三夫人笑道:“mm真是雅人。不過,這不是靈秀樓的茶,是二嫂客歲春季親身采了花圃子裡百年桂樹所結之花窨製而成。”
她們在三夫人住的堂屋裡喝茶。
十一娘喜好清茶——茶各有稟性,有其他摻雜其間,總感覺少了本來的純粹。
三夫人笑指了甬道絕頂的粉垣:“我住那邊!”
十一娘思忖。跟著走過了元孃的院子,瞥見漏窗牆有一三間正門,擺佈還各有個側門。正門和左邊的側門緊閉,開了右邊的側門,兩個婆子正坐在門前的春凳上說話,瞥見太夫人,立即跑了過來存候。
一頓飯下來,已是末初,大師就移到西稍間喝茶。
宴席正式開端。
她思忖著,已有人讚道:“真是好茶!”
定南侯的胞姐是先帝的寵妃,膝下空虛,活著經常宣了孫氏進宮相伴,先帝看著也喜好,封了她個“丹陽縣主”,在這些侯伯公卿之家還是頭一分。
三夫人在一旁給太夫人、大太太等人斟了金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