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得了信的丫環立在台階前,瞥見她們走過來,有的幫著打簾,有的朝內通稟:“諄爺陪著親家太太來了。”
灰色筒瓦,淨水牆,黑漆大門,門外有八字壁影,左邊雕一個“富”字,擺佈雕一個“壽”字,都有人高。門前五級石青台階,鑿成五福捧壽花腔。兩個未留頭的小丫環正在台階上玩,瞥見馬車停下來,一個溜煙地跑了出來,一個迎上前施禮。
“恰是。”喬夫人聽了笑道,“我們國公爺進禦林軍虎威營的時候老侯爺是領隊,我們家國公爺是個營衛,每天跟著老侯爺身後轉。當時候,我們還冇有結婚,他家也不回,每天跟著老侯爺到姐姐這裡來蹭飯吃……”說著,嗬嗬笑起來,“厥後我們成了親,他總說姐姐家裡的熏鹿肉好吃,還曾經差人來向姐姐要了一塊歸去。姐姐可還曾記得?”
第三十一章客人(上)
假山上牽攀著或如翠帶搖擺,或如綠線蟠屈的藤蘿,山腳草木碧綠,裝點著幾朵或黃或紅或蘭的小花,固然野趣實足,倒是一副春暖花開的氣象。
既然是世交,如何會因為丈夫被派到了西北就來往的少了呢?何況老侯爺歸天的前一個月,徐家一向寄於厚望的世子徐令安也病逝了。太夫人和徐令安的遺孀項氏都受不了這個打擊病倒了,女兒俄然接辦中饋,徐家三奶奶甘氏一貫不管事,又正懷著身子,彆說是幫甚麼忙了,就是在婆婆床前侍疾也希冀不上,還特地把太夫人的mm接到府上陪了太夫人大半年。
太夫人甚麼也冇有說,隻是笑著摸了一下諄哥的頭,叮嚀魏紫:“把諄哥帶去暖閣裡玩吧!”
現在曉得當初投錯了人趕著來湊趣了。莫非就冇有傳聞過“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嗎?
說的是陪著五娘和十一娘,但大人在發言,誰也不能插言,喬蜜斯也隻是挨著五娘、十一娘坐坐罷了。
喬夫人就笑道:“諄哥倒和我們家六姐有緣。”
太夫人笑了笑,請大太太和喬夫人去了西邊平常宴息的次間。太夫人和大太太分賓主坐到了臨窗的炕上,又有小丫環端了太師椅放在太夫人的下首給喬夫人坐了,端了錦杌給喬蜜斯和五娘、十一娘、文姨娘坐。
兩人相互見了禮。
如果喬家和徐家是在阿誰時候不來往的,也就是說,喬家當時是支撐其他皇子的!
竟然是,不要緊的人就彆跟疇昔了。
諄哥內疚地笑。
太夫人笑道:“是四兒的細姨。”
看得出來,他和太夫人院裡的人都很熟。
“親家太太,奴婢是太夫人跟前的魏紫。”穿牙黃比甲的丫環恭恭敬敬地給大太太等人施禮,又笑著給諄哥施禮:“諄爺,您但是陪著外祖母來看太夫人的?”
太夫人看上去比大太太年青個兩、三歲的模樣,穿了件石青色緙金瓜蝶紋褙子,薑黃色綜裙。烏黑的頭髮梳成圓髻,隻在鬢角戴了兩朵珊瑚綠鬆石蜜蠟的珠花。皮膚白淨,身形微豐,圓潤白淨的臉上有雙非常暖和的眼睛。
喬蜜斯立即靈巧地站起來應了一聲“是”,又把錦杌搬到和五娘、十一娘坐到了一起,太夫人就和大太太敘起一起上來的事。甚麼時候從餘杭出發,甚麼時候到了那裡,又是甚麼時候到的通州……
大太太卻聽出些端倪來。
喬蜜斯給大太太行了禮,又和五娘、十一娘見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