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抿著嘴，不敢答覆。

“你該不會忘了，你那放逐到幽陵的八十歲老母吧。”卓夷葭低頭，看著躺坐在跽坐在麵前蒲團上的孫賢妃，拿著的傘又點了點。地上又多了兩團水漬。

對了，蘭貴妃，設想蘭貴妃的便是孫賢妃。

孫雲舟當初拜托她的一家子長幼，她畢竟是派了人疇昔顧問。

卓夷葭在孫賢妃麵前蹲了下來。她伸脫手，捏住孫賢妃的下巴，一抬，輕視的道：“我是誰？”

背後風雪涼著，麵前的火盆暖著，冷暖之間讓卓夷葭有些不適。她伸開嘴，聲音哽噎著：“去那裡了？”

孫賢妃偏過甚，看向卓夷葭的中間窗外的雪景，開口有些苦澀的道：“應當是跟著皇上走了吧。”

卓夷葭穿過院子，走向昭陽宮殿當中。殿中侍衛皆是退開，替卓夷葭翻開了殿門。映目而來的，便是一扇繡著牡丹的畫屏。

孫賢妃正在宮中刺著繡，坐在火旁，眯著眼。一針一線，輕而遲緩，像是享用著光陰遠去的白叟。她本烏黑的鬢角，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很多白髮。

“你是？”孫賢妃開口，看著卓夷葭疑問道。

卓夷葭收起令牌，走向昭陽殿中。

宮變以後，孫賢妃被她禁足在昭陽宮中。她本想等著找到慶王以後，就是她的死期。卻未曾想另有效到她的一日。

卓夷葭眼中情感一暗，她眯起眼，看著孫賢妃埋著的頭頂。

卓夷葭抬腿，一腳踢翻孫賢妃麵前的繡架，拿起中間青玲拿著的傘，傘尖一指，挑起孫賢妃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嘲笑一聲：“你現在冇有資格在我麵前說不。”

昭陽宮的院子裡頭，冇有修過的枝丫有些混亂。被雪一打，折斷以後又落在地上，覆蓋著一層有一層的白雪。像是披了一層極厚的白毛毯子。

守門的侍衛見到皇牌，退開一步跪了下來。

卓夷葭聽著孫賢妃的話，呼吸越來越重，她遲緩的向後退了一步，靠著窗戶，得以穩住身子。

“本來是大名鼎鼎的流光將軍。”孫賢妃說著，緩緩低下頭。持續穿針引線起來：“長得這般都雅，怪不得都說要立後。”

卓夷葭走在路上，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你要細細的看看我的眉眼，看看我像誰。”卓夷葭說著，勾著唇輕視一笑：“你一輩子也猜不出來我是誰。”

卓夷葭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孫賢妃，收回傘尖，杵在地上，點了點，上頭還沾著的雪渣子掉到地上，很快化成一點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