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孩動了動,眼睛還是是眯著,彷彿用了滿身的力量,小聲的囁嚅道:“父~皇~”
“嗯。”聞言,卓夷葭起家將窗戶關上。“現在甚麼時候了。”
漸漸的,女孩的身子停止了痙攣,被握住的手緩緩從女子懷裡垂落,睫毛不再顫抖,再無涓滴活力。
“娥皇!娥皇!”女子搖著女孩的手,倉猝的喚著。
卓夷葭醒來已經有半年了,她都忘了做了多少次這個夢,彷彿是提示她要不時記著,決不能忘一絲一毫。看著窗外的槐樹,這棵槐樹和宮裡那棵兒經常常攀爬的彷彿差未幾。還是一樣的枝乾,一樣的樹葉。隻是那樹上的樹葉已經窸窸窣窣的掉了很多。
一陣風吹進窗戶,將桌上的紙張吹了起來。
女子搖點頭,娥皇嘴裡叫的父皇,本就不是金鑾殿裡的那一名。想到此處,女子眼裡閃過一抹恨意。
此起彼伏哭聲接踵而來。一時候,承鳳殿被哀痛包抄。
卓夷期看了看窗外無花的槐樹,眸子幽深。
“再去取些熱水,快!”
轉頭,心疼的看著床上的女孩,女子理了理被褥,撫著女孩的臉龐,“娥皇,你莫要有事,把身子養起來,母親甚麼都承諾你。”說著,淚水便濕了眼眶。
承鳳殿外兩棵槐樹在颶風中搖擺不定,枝葉收回沙沙的響聲。彷彿將要來到的大雨會把它連根拔起。
“霹雷隆……霹雷隆……”雷聲轟鳴。
“母後!母後!”睡夢中的卓夷葭從床上惶恐的坐起。定定的坐了一會兒,彷彿才反應過來是夢境普通,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下床穿好鞋,卓夷葭走向窗戶,翻開了窗。挪了挪凳子,理好衣角坐了下去。定定的看著窗外,潔白的月光灑在窗外的槐樹上,溫馨的早晨連一絲風都冇有。彷彿統統都沉寂了。
一旁的太醫見此上前翻開女孩的視線看了看,眉頭皺的更緊了。
此時,女孩的身子再次痙攣了起來,本來還是慘白的臉龐開端紫色。
一陣陣雷聲異化著各種焦心的人聲,混亂不堪。
坐在床沿的美女人俯身聽著,身子微微一頓。“已經差人去叫你父皇了,你再等等,你父皇頓時就到了。”
裡間的聲音吵醒了外間的青鈴,起家點好燈,往裡屋走去。
風起了,一片葉子掉了下來,剛好掉在卓夷葭的頭上。卓夷葭抬手拿了下來,迎著月光悄悄地看了起來。
“蜜斯,又做惡夢了麼。”青鈴將燈放在桌上,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紙張。
卓夷葭點點頭,“本日祖母壽辰,繡的壽屏備好了冇有。”本日是卓夷葭祖母的六十生辰,是要大辦的。她來卓家快半年了,卻還冇有踏出過這個小小的偏苑。
“嗯。”卓夷葭轉頭看著正在撿紙張的青鈴。
承鳳殿內,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孩躺在梨花木的鳳榻上,雙眼微眯,睫毛跟著屋外的一陣陣雷聲顫抖著。慘白無血的肌膚裡泛著黃,微烏的唇沿上還感染著方纔咳出來血跡。絕美的五官因為慘白有力的病態少了靈動。女孩烏色的嘴唇動了動。
…………
這女子穿戴百鳥朝鳳的黃袍,頭上戴著鑲了明珠的金步搖,姣好的臉龐上垂下一縷青絲,精美的妝容也粉飾不了倦容。
聞言,坐在床邊的女子呆若木雞的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冇有聲音。好久,纔開端輕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眼淚跟著臉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