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嘲笑道：“好個欺主的刁奴！前次問起那婆子，卻說是大嫂賜給瀾侄女的。不知這話但是真的？”

“教長輩們見笑了。”雨瀾趕緊謙讓。這些可都是原仆人的根柢啊。她的生母固然身份寒微，卻真恰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奇女子。從小便教她寫字讀書，吟詩作畫，能寫出如許的字便也不敷為奇了。

妻賢夫禍少。在五太太的影響下，眼看著五老爺越來越上道，衙門裡的差事也是越辦越好，上峰對他的讚美也眼看著越來越樸拙。

大太太的神采非常丟臉，雨瀾的一應起居飲食，都是大太太看管著的，二太太這不啻於在老太太麵前說她“苛待庶女”呢，大太太心下暗恨，但究竟俱在，有無可回嘴。隻得欠身道：“都是媳婦瑣事冗繁纏身，疏於照顧……”

老太太把雨瀾叫到身邊，伸手拉著她的手，上高低下打量著她。

老太太笑著對二太太說：“你倒是個護短的，一天眼睛裡隻曉得有個嗣哥兒。祖哥兒、業哥兒、宗哥兒，另有恩哥兒，哪個不是我孫子？哪個不是我的命根子了？”

二太太在一旁湊趣道：“瀾侄女，你是不曉得啊。嗣哥兒不但是我們二房的命根子，也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呢！老太太最疼的就是我們嗣哥兒了！”邊說邊去看大太太。

老太太這是壓根就冇想落大兒媳的麵子！也是，人家畢竟是皇太後的侄女！本身又算甚麼？

大太太的吝嗇刻薄，向太後不曉得說過她多少次了，可她就是改不過來。

二太太就笑道：“還是母親會說話。不像我，一天笨口拙舌的，內心想甚麼，嘴上就說甚麼，嘴上冇個把門的。”

又安撫了幾句，五太太便起家告彆。老太太就說：“曉得你孝敬。可恩哥兒那兒離不得人，今後的晨昏定省就不要來了。冇人挑你的理。”眼睛卻看向了大太太。

感慨了一番，大太太道：“五弟妹彆怪我說話實在。恩哥還這麼小，又病了這麼久，五弟妹你也要早有個心機籌辦……”

孩子的感受是靈敏的，曉得誰對他真的好。

雨瀾續道：“……除了月例，她竟將公中發給我的衣裳也拿出去賣作了銀子，來補助她的兒子。遵循定規，公中每季發給我四套衣服，我前幾次隻得了兩套，還道定規本如此，叫丫頭去問了姐姐mm，才知竟叫這黑心的婆子貪了去……”

雨瀾看了也不由惻然。

老太太眉眼垂垂伸展開來。她是曉得這個孫女的，生母早逝，冇少受大太太搓揉，養成了怯懦怯懦的性子，最是上不得檯麵。

五老爺五太太結婚兩年纔好不輕易得了一個恩哥兒，序齒排了第六，寶貝的和眸子子似的。孩子卻在孃胎裡便有了不敷之症，生下來就開端吃藥。那藥吃得幾近和飯一樣多，還是三天兩端的不好，宮裡的太醫隔三差五就來瞧。

五太太眼淚就掉下來了。

五太太出身江南大族謝家，謝家書香世家，祖、父輩官職固然不高，但卻家業暢旺，人才鼎盛，多有人在朝中仕進。這門婚事也是老太爺親身相中的，為的就是五太太的賢名。希冀著五太太能把五老爺帶上道去。

雨瀾道：“前幾日我跟前的丫頭曉玉稟了我，說已兩個月冇有月例到手了，我這才覺醒。叫了這婆子問，她隻是推搪，說我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的，也用不上月例錢。又說看我還小，怕有人勾引著，把錢亂花了去。以是想幫我攢著，等我大了，有效錢的處所了，再一總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