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來人請世人去用飯。

也不過是玩些泥人、崩潰味連環，又畫幾筆劃，再下幾個棋。

“表少爺也夠……”她搖了點頭，把立春讓進了西裡間。

“你膽量挺大的嘛。”他慢吞吞地低吟，倒有一分模糊的亢奮。

九哥進了堂屋，看了看許鳳佳，有一絲不解。

許夫人、二太太固然是親戚，但都是一家人，又有了年紀，也就冇有分男席、女席，而是在百雨金庭外設了三個圓桌，父母輩一桌，後代輩一桌，姨娘們也有份。

書案上也攤著一卷竹紙，上頭密密麻麻，都是蠅頭小楷，立春瞥了一眼，是《聲律發矇》。墨池裡另有未乾枯的鬆煙墨。

她把蜘蛛遞到了許鳳佳麵前。

七娘子笑起來要比九哥多了份調皮，半眯著的杏眼裡透出一點點狡獪，很敬愛。

許鳳佳一向如有所思地重視著七娘子，到了厥後，連五娘子都發覺了。

浣紗塢的三朵姐妹花穿越席間奉侍著正主兒。

白露也要順口抱怨表少爺幾句，又想到了七娘子的話，一時有些躊躇。

稚嫩的聲音清澈地迴盪在桂花香裡。

五娘子嚇得倒抽了一口寒氣，又有些敬佩，又有些不平氣地看著她。

她衝立春微微一笑，轉頭叮嚀了幾句甚麼，白露立即就迎了出來。

許夫人出身秦家，如何不明白這個端方？當下就露了笑，“也好，九哥背首《春江花月夜》來聽？”

當年大太太剛嫁到楊家的時候，大老爺一心苦讀，要考進士，家務滿是大太太籌劃。當時候的二老爺正在最玩皮的年紀，每天上房揭瓦，偷雞摸狗，人嫌狗憎。

七娘子躊躇了一下，看了看許鳳佳的神采。

到底是男孩子，天生膽小。

大太太就把許夫人的話原本來本轉述了一遍，“……老二也實在是過分了些，這麼大的事，也敢就隨便站到了皇宗子那邊。”

許鳳佳在姑蘇最多住上半年，就算帶來再多的費事，能比得上當年的二老爺麼？

許鳳佳微微眯起眼，舒暢地飲了一口芳香的桂花酒。

大老爺也嚇了一大跳，非常活力。

許鳳佳反倒像是有些歡暢，摸著下巴，眼神就彷彿在說：我就曉得你不會被蛛兒嚇倒。

敞亮的陽光灑在她臉上，隔著玻璃，都看得出她臉上的專注。

往外走的時候，大老爺又想起來問，“傳聞鳳佳這孩子有些玩皮？這一貫鬨騰得幾個姐妹都不得安生？”

立春頓時周身沁涼。

立春眼底微露擔憂。

“這可不是兒戲！”

隔了厚厚的玻璃，都能聽到蜘蛛抓撓瓶壁的聲音。

芳華，就是女人最好的兵器。

但是姐弟連心，九哥固然和她走得不近，看到她被欺負，也必然會不歡暢的。

“那也隨你。”她不鹹不淡，“姨夫人帶了些話過來。”

立春把懷裡的玻璃瓶給白露看。

九哥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

許鳳佳若無其事地坐在二孃子身邊，和她說談笑笑，態度安閒。

明天上午，許鳳佳、九哥、五娘子和她在東偏院消磨了一兩個時候。

六娘子飯都顧不上吃，抬開端賞燈，看得口水都要掉下來。

“我不怕這個，表哥。”七娘子笑了笑，很天然地說。“不過，這看著倒是挺怕人的，五彩斑斕，像是有毒。”

七娘子有些擔憂地諦視著九哥。

大太太本想回絕，又想到了七娘子那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