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禁止住了應和二孃子的打動。

二太太在客位上喝過兩碗茶，就帶了姐妹們到念先祠祭拜。

隻要七娘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和三娘子鬥起嘴倒是千伶百俐，三娘子還是第一次被噎成瞭如許。傳聞昨晚氣得摔了好幾個瓶瓶罐罐，倒叫去溪客坊和四姨娘說話的大老爺有些不舒暢，把三娘子叫去說了幾句。

她對七娘子的態度較著地靠近了起來。

“侄女們都到得好早，”院子裡俄然傳來了二太太的笑聲。“我來遲了！”

七娘子看了，倒感覺很親熱，也對二孃子多了幾分敬意。

二孃子坐在青玉案前，看到七娘子出去了，就指了指窗邊的一把紅木圈椅。

七娘子隻好乖乖地跟上去。

大老爺喉頭動了幾下，終究還是冇說甚麼，牽著九哥出了正廳。

七娘子目光一閃。

大老爺也就是明天去了溪客坊，七娘子隻曉得三娘子摔了些碗盤，被大老爺說了幾句，倒不曉得三娘子是告狀不成，反而落了不是。

她的語氣一貫是淡淡的，很少這麼狠惡。

三娘子固然還是笑容滿麵，但眼裡的笑意已經消逝無蹤。

七娘子驚奇地看著二孃子。

五娘子倒是有幾分戀慕三娘子的得寵……以一個庶女的身份，穿的戴的，都不輸她這個嫡女。但她又品不出三娘子話裡的意義，常常過了一會兒，才暗自氣起來。

看得出二孃子是真有學問。

動靜太不通達了！七娘子暗自感慨，旋即，又佩服二孃子的本領，彆看她每日深居簡出，不動神采之間，本來對溪客坊的事都這麼清楚。

七娘子這才抬開端叫白露，“給我倒茶。”

八娘子彷彿很迷戀二太太，和姐妹們見過禮，就倚到二太太身邊。

“大寒奉侍得還算經心。”二孃子淡淡的，“隻是八姨娘懷相不好，內心的事又多，不免一天兩日的折騰。”

她穿戴粉藍色亮緞裙子，桃紅色滿地金繭綢襖，單從長相上看，是個美人坯子，可惜透著病容，有些壓不住這標緻的穿著。

七娘子頓時對二孃子多了幾分靠近。

二孃子不覺得然，“難不成還任她說那些個不要臉的話？”

第十八章 餘波

王媽媽和立春難掩憂色：大老爺內心最心疼的，還是正院的九哥！

“如果這兩個蜜斯，能學學六娘子就好了。”她裝腔作勢地歎了口氣。

隻要想到九姨娘當時眼中透暴露的悲傷，七娘子就恨不得扇三娘子幾個耳光，教教她做人的事理。

七娘子都寫完一百個大字了，九哥才方纔起床，揉著眼一邊往外走，小雪一邊給他穿衣服，又把他哄到淨房裡洗漱。九哥在主屋住慣了，經常走反。

七娘子身上冇有甚麼多餘的裝潢，隻要鬢邊插了一朵珠花，手上籠著玻璃種的藍花翡翠鐲子。

白露忙笑吟吟地和立春一起捧了茶壺，一個一個蜜斯加了過來，一邊續茶，一邊和立春談天。

倒是二孃子，看上去還是平平常常，冷冷酷淡，眼底卻溫和了起來。

七娘子隻是撩了一眼就不敢多看，跟在二太太身後魚貫給每個牌位上香膜拜。

“清楚是偏房庶女，”二孃子的不屑非常較著，“卻不知輕重，每日裡挑釁是非，口蜜腹劍……偏內行段又那麼笨拙！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第二天早上她還在練字，王媽媽就進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