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媽媽解釋，“三娘子見天往幽篁裡跑……”

立春垂下眼，輕巧地回身又出了屋子。

王媽媽就陪著大太太歎了一口氣。

大太太一時又想到了七娘子的話。

七娘子就順手拉了她笑道，“你去西偏院和白露姐姐說一聲，就說我和六娘子進小香雪去盪鞦韆了，到晚餐時分再進院子裡。”

身在正院，還是謹言慎行動好。

楊家另有這麼大一份家事……少了纖秀坊，以九哥的性子，恐怕連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三姐姐是要訂婚的人，那裡用得著出來應酬。”六娘子不覺得然，“四姐那木頭一樣的性子，就是我情願換，太太都不準。”

嫡庶有彆，二孃子又說了這麼好的婚事，嫁奩是必定要比三娘子豐富的。

六娘子看著她進了正院，才問七娘子，“是新汲引上來奉侍九哥的？”

六娘子也就豁然，拉著七娘子，“總在你屋裡蹭吃蹭喝的，本日也在小香雪吃些蘇式點心。”

恰好先頭那小丫環又進了園子，急倉促地和七娘子對撞上了，“七娘子可曾看到九哥？大太太找。”

她就是學不來梁媽媽的八麵小巧。

大太太淡淡地笑了起來，旋即又有些不捨。

倒像是三姐妹的聲氣。

王家在江南運營多年，當然有族人在姑蘇餬口，這位王太太的夫君排行十七，身屬王家六房，和福建佈政使王光勉所屬的三房倒一貫走得不是很近。十七老爺也未曾退隱，隻是仗著祖上蔭餘的幾百頃地步、少量買賣並王家的名頭，成日裡風花雪月吟詩作賦，在江南倒也有些文名。和江南大儒張唯亭很有友情，兩家常來常往，大有通家之好的意義，連上門拜訪，都是連袂而至。

六娘子又問七娘子，“我也冇來得及問你，在光福的時候，你是不是和許家表少爺鬨了彆扭？”

王太太和張太太對視了一眼，王太太纔要說話，五娘子倒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就先起家給兩位太太施禮。

“嗯，也是正院執事的女兒。”七娘子點了點頭。

每次和六娘子說話，她的表情老是不錯。

立春也是一樣。

七娘子和六娘子都怔住了。

七娘子忍俊不由，想著也有多日冇進百芳園，就點頭笑道，“悄悄的，彆被五姐看到了，倒抱怨你推委。”

王媽媽頭皮發炸。

立春輕手重腳地進了屋，手中還端著果盤。

該如何用她纔好呢？

這下倒是撞上了，三胞胎笑著給小丫環指了方向，六娘子和七娘子一起說話，進了小香雪，你推我，我推你，蕩起了鞦韆。

大太太和張太太都聽得很用心。

她細心地打量著本身的手。

七娘子大笑。“你如果不肯去，就和三姐姐、四姐姐換吧！”

“不過，我倒甘願在小香雪住著。”六娘子又自言自語，“固然比不上正院，但小香雪也不差。”

半晌，兩個小女人肩並肩坐在鞦韆上講悄悄話。

浣紗塢的三姐妹，一貫是安溫馨靜。現在連小香雪都聽到了她的聲音……

六娘子不疑有他，“表少爺這幾次和你會麵，不都惡狠狠地盯著你瞧？彷彿要把你活撕了一樣，我想來想去，隻記得在光福的時候，你彷彿和他在一塊說了說話！”

梁媽媽笑著應了是，就回身出了屋。

她們主母提及家裡的事，天然都是一套一套的，女兒家們那裡聽得出來，五娘子閒坐無聊，坐立不安的，大太太看在眼裡倒不由好笑，溫言道，“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