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甘願粗茶淡飯荊衩布裙過日子,也不肯這般寄人籬下!”怡然搶過帕子本身擦著淚水,一臉絕決。
想到二房流水一樣抬出去箱籠,胡氏心疼直感喟,這得有多少好東西啊,都便宜二房那幫人了!
碧玉拍門出去,陪笑回道“太太打發人來問哥兒、姐兒可好了?若好了,請哥兒、姐兒和三太太一起到萱瑞堂赴家宴。”
女兒苦澀笑容讓胡氏心中酸楚,忙執住女兒雙手親親熱熱安撫,“我兒這般人才,京中不知多少夫人太太想娶了做兒媳婦,我兒放心,不拘孫侍郎四子,還是盧少卿次孫,都是馳名有姓人家,不至屈辱了我女兒。”
外頭奉侍丫頭們靜悄悄,一些聲響也無。
胡氏像不熟諳一樣奇特看著她,“貧寒些無妨?我閨女這麼出挑,等閒人家後輩可配不上!放著一個探花伯父,我閨女能嫁入豪門?真是笑話!怡兒不消管了,娘替你操心,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
老是這一套,不煩嗎?碧玉點頭。
怡然聽到“怪隻怪你爹去太早”,想起本身自幼失父,出身不幸,不由伏胡氏懷裡抽泣起來,胡氏也抱著女兒垂淚。
怡然含淚點頭,“娘,這不是我們家,我們回本身家不好嗎?泰安、濟南我們都有宅子,濟南有兩家鋪子,泰安有兩處莊子,本身家多自,何為麼要這裡看人神采?”
“傻孩子,靠你爹留那幾個莊子鋪子,我們日子哪能過這麼舒坦?這府裡,四時衣裳,時金飾,點心茶水,丫頭使女,都是現成,又月月有錢領,多少自!若單憑我們家底兒,隻怕你連件衣裳都添不了!”
胡氏妝容精美,雨過天睛色織錦緞薄棉襖非常華貴,看著脂粉不施女兒,皺著眉罵道,“死丫頭,你這是跟你娘說話呢?!更加慣你不像模樣了!”
孟怡然是個識實務女子。
“我纔不靠他們!爹留給我有田有屋有鋪子,我不消靠彆人!”怡然自負心被傷害了。為甚麼要靠二伯?纔不要!
“父一罷了”,父親已經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胡氏自顧自興興頭頭策畫著,“孫侍郎四子已是有了舉了功名,盧少卿次孫隻是個秀才,嗯,要說還是孫侍郎四子好些,再說孫夫人也喜好你。”
怡然直想衝本身娘翻白眼,那孫侍郎夫人不過是上門拜見孟老太太時誇了本身幾句,給了個玉鐲做見麵禮,娘就開端想入非非了。孫侍郎四子是孫家季子,弱冠年紀已是舉人,大有才名,他親孃孫侍郎夫人是世家大族錦州左氏嫡女,嫁又是世代書香京西孫氏嫡宗子,一貫眼高頂,季子婚事挑來揀去,凡是有一點欠好處所孫侍郎夫人都不肯點頭,能聘本身如許孤女做兒婦?真是做夢不醒!
不會是和我一樣,也是裝病吧?孟怡然暗想。宇哥兒是二房親生子,過繼給了三房,卻還住二房,他豈不是比本身難堪?二伯常日對宇哥兒極是客氣,卻不親熱,唉,都是過繼鬨。
怡然聞言苦笑,娘老是說要給本身選個好半子,削尖了腦袋想高門大戶裡鑽,殊不知,哪個高門大戶夫人太太,會讓兒子娶一個無父孤女,何況就算父親仍健,也是白身,本身憑甚麼嫁入高門?
凝神聽著屋裡動靜,碧玉低下頭持續做起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