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點了一盞熏香，坐在踏腳上在大太太手背上悄悄拍了幾下，“女人又說氣話，您要真儘管大娘和五娘，這院子哪兒另有那些個女人少爺！人生來就分歧，我看六女人跟二少爺幾個就不大一樣，您都做到這一步了，就做到底，叫彆人都瞧著您的好。這些年，您有了好名聲，老爺哪樣事不是順著您！”

“快歸去，就說你是消食走到了這兒。”翠姨娘拿了手爐就要把人送出去。

六娘看著翠姨娘蓄上了晶瑩的淚水的眼睛，沉默的由著婆子抱了歸去。

翠姨娘正拿著識字的小卡片陪著四少爺邊玩邊學。翠姨娘當初就是因為略微認得幾個字才分去了書房。聞聲六娘這時候過來了，微微皺起了眉頭。

六娘硬著冇動，“我要跟弟弟一起學認字，不要獨個兒回屋子。”

這是大太太原話。

大娘又把親手縫的一根繡著花開斑斕的石青色緞子腰帶呈了出來，得了大老爺幾句誇獎。

大太太放鬆上半身靠在引枕上，跟宋嬤嬤說話。

童言童語逗得大老爺“哈哈”大笑起來，“好，爹今後就做最大的官。”

好一會兒才請了大家出來。

“罷了，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年我事事倚重她，冇想到轉眼就爬上了老爺的床，就老二那輕賤出身，還想跟旭哥兒一樣，他們打得倒是好主張，趕明兒叫六娘也趁早搬回她姨娘那兒，我儘管束我的大娘、五娘就是！”

大太太服侍好大老爺穿衣，叫人過來接五娘，五娘還捨不得起家。

六娘第二日一夙起來冇有像平常一樣去偏廈候著，等小丫頭通傳後，去了五孃的屋子。五娘已經洗漱好了，等著去大太太屋裡。

說著，抱了六娘往外送，又狠心道：“今後多跟你五姐姐一塊兒玩，彆總往姨娘這兒來！”

六娘正指了兩個婆子去花房搬幾盆花安插屋子，前幾年六娘還小，每年生辰都是大太太賞幾件金飾，叫翠姨娘跟她吃碗長命麵就過了，本年還是第一次擺席。

大太太想著這些年上不管是老太太還是大老爺，冇對後院中饋插一句話，提及來都是讚的，臉上暴露幾絲笑容，“我現在隻盼著旭兒幾個好！”

“五姐姐快去，等用了早餐我還來找你。”六娘把竹偶特地放在五娘屋子說。

正房，大老爺留了半日，跟大娘、五娘、大少爺、三少爺享用過嫡親之樂用過午膳纔去了書房。

五娘猛地就來了精力，把足有她半人高的西洋玩偶拿出來，兩個小女人窩在一張矮榻上嘀嘀咕咕，不時收回陣陣歡笑聲。

“今後孩子們一個個長起來，如果二弟也回京，大大小小十來個孩子，都送去書院也不是甚麼難事，隻今後家裡孩子越來越多，為著後代計，不若專門清算一個院子出來，細心尋訪了好的先生在家，一兩代後怕是就有了蕭式族學！”

本來府裡阿誰老舉人還教女孩子略讀幾本書，男孩子七歲之前也跟著一起識字。隻好先生不好尋，又術業有專攻，大老爺找了一冬才找了客歲春闈兩位無門無路謀不到實缺家道困難的進士，一個教四書五經破題寫文，一個教經算明學。

請過安，二少爺正要說甚麼，大老爺捋了捋髯毛，“都散了，這大寒天的，也彆擺的一大攤子，到最後冇幾樣是熱的。”

二少爺讀書的事兒，一向拖到了開春大太太才鬆口叫去購置筆墨紙硯，也冇去青山書院，而是另請了先生在家裡教。倒是因著三老爺家老邁和老二也該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