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年紀還小,被黎軒這麼一指,三魂丟了七魄,就把府裡這些天來下人間傳播那些烏七八糟的話都事無大小抖擻了出來。
黎軒伸手扶住寧若,神采固然還很丟臉,口氣卻畢竟軟了下來。“也不能怪你,都是這些個下作東西鬨的。”說完,他眼神冷冽地掃過那幾個嚼舌的下人,“這事本王就交給福晉去查,好好地查――本王倒要看看這府裡另有多少欺主的主子!全抓出來,一個也不能饒!”
“奴婢……”那仆婦跪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栗,“奴婢也不曉得兩位女人是為著甚麼原因……就看她們俄然打起來了。奴婢們拉也拉不開。”
統統人都嚇得屏住了呼吸。你要說就說吧,如何能把王爺新婚之夜的內室秘事都仔細心細交代了一通,倒彷彿側福晉如何受的辱她都在中間看得一清二楚似的。就算暗裡傳得再如何繪聲繪色,這些話在主子跟前也是死都不能說的啊。
黎軒狠狠地盯著地上瑟瑟顫栗的阿誰仆婦。“她說的但是真相?”
午後的陽光格外暖和,照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打起打盹。夕顏也有些乏了,乾脆合上書籍,伸了個懶腰。
地上除了夏霜,還跪著五六個她不熟諳的丫環仆婦。
黎軒看了看她,終是歎了口氣,默許了。
夕顏正迷含混糊想著――
“夕顏,你如何也來了?”寧若怔了怔,隨即道,“罷了,既然來了就跟著聽一聽吧。”
地上跪的一眾仆婦丫環此時更是嚇得麵無人色。黎軒待下向來是個寬大不計算的,脫手的時候更是向來冇有。現在不但踢了人,言辭間更對一向寵嬖有加的福晉都很有不滿,再想想她們本身……王爺必是不會輕饒了的!
他話剛出口,寧若臉上刹時變了色彩,隻見她平靜地站起家,走到他跟前,“請王爺息怒!是妾身治下不嚴,辦理無方,求王爺降罪!”說罷,俯身屈膝便要下跪。
“她現在那邊?”
“好,好得很!你們都是些好樣的!”黎軒怒極反笑,“看來福晉常日對你們太寬大,現在你們也都托了大,很曉得如何編排主子了!”
“饒命?!”黎軒麵色烏青,看到夕顏仍定定地站在那兒,慘白的臉上已經冇有一點赤色,失神的大眼睛隻是木然地看著地上……貳內心一疼,“本來你們這是還想活命?”
他來時,她怕他。他不來了,她又感覺餬口彷彿少了點甚麼。
夕顏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紅潤的小臉一點點慘白下去。
夕顏稍覺放心,朝她感激地點了點頭。
“夕顏給王爺存候,給福晉存候。”她恭敬地上前施禮。
“王……王爺恕罪啊,老奴也是聽彆人說的,都是她們說的……”
夕顏還是一動不動。寧若無法地搖點頭,對采棋春雪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從剛纔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會心腸攙扶著夕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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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會推委!”寧若冷哼,旋即看向夏霜,“夏霜,你說。”
“格格,格格,不好了格格!”春雪慌鎮靜張地跑出去,噗通一聲跪下。
“你先彆哭了,從速為我換衣。”她強裝平靜。
夏霜哭著謝了恩,從速跑到夕顏身邊。夕顏還是那麼愣愣地站著,自始至終都冇有說話,隻是淡然地看著地上那一群哭天搶地的丫環仆婦被人生生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