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明白了。
她又淡淡地笑了,“你是黎軒。”她悄悄地說道,聲音像緩緩流淌的溪水,“我每天都會見到你――在夢裡,可……”笑容在她的嘴角悄悄地泛動,卻有晶瑩的淚珠落下來。“醒來,我又會把甚麼都忘了。黎軒,如何辦呢?我真怕有那麼一天,在夢裡,我也會認不出你。到當時候,我要如何活下去呢?我已經成了統統人的承擔,如果然的連你都健忘,我為甚麼還要活下去呢?”
可掌心傳來的刺痛驚醒了她。
她都信賴了。
“我是誰,夕顏?”他嚴峻地看著她,按捺住心底的衝動。
她低頭看看本身的手,又看看丫頭們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憫與驚駭。
窗外吹來一陣輕風,吹起男人的長袍和女子的裙角,二者膠葛在一起,彷彿再也不肯分開。
“你說。”
溫少謙恭黎軒對視了一眼。
“是,您冇有聽錯,她就是那麼做的……我們獲得動靜,找到她時,孩子已經安然無恙地回到了母切身邊……可她……”溫少謙垂目,彷彿儘力壓抑著某種豪情,“微臣不曉得對方是用了甚麼樣的體例,過程……該是很狠惡的吧。夕兒的衣裳好幾處都被撕得粉碎,胳膊上,臉上,滿是抓傷,她赤著腳坐在地上,見著人,不曉得哭,也不曉得疼,隻會不斷地問,‘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了?’……”他苦笑,“王爺,您曾見過夕兒病發兩次,可您又知不曉得,如許的場麵,在疇昔的一年,這家裡的每小我早不知經曆過多少?一句話,一個物件,哪怕是一個無關緊急的行動,隨時都能夠讓她落空常性,崩潰癲狂。現在您隻是坐在這兒,聽微臣說她之前吃過的苦受過的罪,便感覺難過了?肉痛了?可如果讓您親身陪她經曆一番呢?如果這些痛苦在將來的朝夕相處中被無窮放大,放大到愛她的人底子接受不住呢?您還會這麼雲淡風輕地說,‘我會守著她’麼?一次次感受她的絕望,一向疼到冇有知覺的日子,您真的體味過麼?”
他冷靜地在她身邊坐下。
………………
她記得那些歡愉的光陰。她夢裡常常見到的。她的反應很癡鈍,人也有些傻,可她想信賴他。她也情願信賴……他不會騙她。
帶夕顏回家,並冇有設想中困難。
“我……我覺得你再也不會來了……嗚……你為甚麼丟下我,為甚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嗚……為甚麼……為甚麼啊……”
“……咳咳……兩位可否容草民說幾句?”
她高興麼?她當然是高興的。
夕顏是兩個時候今後醒過來的。
可內心那些濃濃的哀思與驚駭又是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