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開元方丈纔有這麼一說。

她募地咬住下唇，舌尖似舔舐般掠過那片唇珠。

“不，不……”

“念惜，你睜眼瞧瞧，這裡頭的你，多美……”

開元方丈又笑著點點頭，看向小供台上蘇無策佳耦的靈牌，低低唸了句佛偈，又道，“安排安妥還需半日，郡主無妨先去禪房歇息。待誦經開端，再請您過來點燈。”

明燦的燈火下，光圈漂渺，在莊嚴寂靜的經語與法相下，少女的身影仿若那佛前供奉不染一絲灰塵的信女，迷離夢幻，好似仙寰。

那張臉。

她顫栗著睜眼。

拿起中間的芭蕉扇，悄悄地搖去渾身的黏膩。

中間的三角蓮紋爐內，稠濁安魂香的檀意嫋裊繞繞。

夏蓮走出去，瞧見她頰生紅雲，鬢髮間滿是盜汗，嚇了一跳，忙上前，“您如何了？但是哪兒不適？”

梵音之經，遲緩沉遠，若上古佛語，渡塵凡苦眾。

“是。”夏蓮應下，回身。

看到落地的西洋鏡中，昏黃的梨花色，以及站在她身後，監禁般圈住她的那人。

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偌大的觀音殿內，西側足足四十九名和尚盤坐唸佛，東側一百零八盞長明燈，在蘇念惜遲緩的行走中，一盞盞被點亮。

想起夢境中，那張似仙似魔的臉……

她眉頭一蹙，轉臉，就聽夏蓮的疾聲：“如何了？”

她募地展開眼！

回身。

亦是心頭一酸，輕聲道，“那奴婢陪您四周逛逛？”

欲得現前，莫存順逆。

叫她又惦記起那日抬手，按著她的腦袋，低聲說‘彆怕’的仙兒。

還用心問了阿爹的生忌。

“落雲閣可有動靜？”蘇念惜端著茶盞喝了口，問。

小桂子送花那日返來，清楚說長樂府另有一名非常年青卻貴氣不凡的郎君。

“傳聞已解纜了。”夏蓮道。

毫厘有差，六合懸隔。

蘇念惜推開窗戶，便瞧見元寶腳下滾到不遠處的石凳子，無法笑了聲。

很久，輕歎了口氣。

一顆心幾近迸出了嗓子眼兒！

她竟然……

夏蓮回身，“郡主有何叮嚀？”

長公主搖了點頭，“這時候，彆打攪她了。”

“言語道斷，非去來今。

以及那垂看下來時，似悲似憫又古井無波的眼神。

蘇念惜起家，“換衣吧。”

蘇念惜放下茶盞，低笑：“蘇浩然被擄，長房必定亂作一團，倒是給了她空子。去奉告封三，好生安排。她既然不等過河就想拆橋，我便也該叫她曉得，這橋拆了，她會落個甚好了局纔是。”

證道境地，無以言說；一念頓悟，三心不得。”

蘇念惜擺擺手，“熱得慌，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