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

“不能儘除？”蘇念惜眉眼一抬。

“她想救我，得走家裡的門路，天然就被曉得了。她家裡怕她惹事扳連，很快將她送到都城強嫁了人，想斷了她對我的心機。誰知她卻不肯低頭，在夫家亦是尋死覓活。因而她家人便將我送進了京，入了此處，讓她親眼看我服侍男人的模樣。”

良辰和楚元兩個看著郡主殿下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忿忿不平，又可惜感喟，又儘是難過。

宿世並無打仗，也隻曉得這位殿下身嬌體貴，常住東宮不見人，倒是沈默淩最大的政敵。後因中宮帶累被囚禁東宮，是被沈默淩的千眠香毒死，而非病死。

“念念。”

誰知，蘇念惜內心頭卻‘嘖！’了一聲。

琪官兒暖和地看著她，道：“你方纔問我緣何到了其間。”

一向笑著的蘇念惜驀地紅了眼，“琪哥哥！”

倆吃貨二話冇說，扭頭就出了門。

立時說道：“殿下小時候彷彿被人下了一種慢性的藥，皇後孃娘發明的時候，藥物已經滲入到骨子裡了。長年累月下，就成了寒毒。便是聞大夫也隻能以行鍼驅除寒毒，不能儘除。”

又從荷包取出幾枚銀葉子遞給良辰，“帶元寶去外邊玩。我記取來時瞧見隔壁彷彿是賣小食的，你去瞧瞧，有好吃的帶些歸去，分給大師一起吃。”

這位殿下宿世就是早死，這一世，真的能逃過麼？

“中的藥？甚麼藥？”蘇念惜問。

琪官兒關上門，回身返來，瞧見蘇念惜含笑的模樣，頓了頓，跪了下來，道：“奴拜見安然郡主。”

此生見他數回，除了麵色常常看上去病懨懨的，很有一番離世清冷之感，並未想過他竟然已衰弱到這般境地。

“菩薩？”蘇念惜發笑，點頭，“妖怪還差未幾。”又睨向琪官兒，“你既然曉得我現在處境，為何不來見我？”

三代入奴籍，還不準脫籍，此等重罰，當時還在京中掀過軒然大波。

蘇念惜點頭，又問：“那這病，冇法根治麼？”

琪官兒亦紅了眼睛，反手握住蘇念惜的手指，輕拍了拍，又抽歸去，溫聲道：“賢人當年金口玉言，我宋家三代為奴，不準脫籍。誰都不能為我贖身的。”

摘下脖子上掛著的半枚新月狀的玉佩，道：“可還識得此物？”

咬牙又‘嘖’了一聲。

他伸手撿起。

蘇念惜眼下一顫，又道：“那就假死脫身！換個身份，我來幫你……”

蘇念惜轉臉，瞧見琪官兒端著漆盤走出去，笑著招了招手，“琪哥哥，來。”

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啪！”蘇念惜猛地砸了手裡的茶盞，怒地一下站了起來，“楊家這幫牲口！”

手背再次被悄悄拍了下。

五年前，宋家出過後，阿爹也曾尋過體例，可惜都城間隔江南太遠，阿爹又並無根底，底子插不上手。

不想這句話，又叫蘇念惜的心往下沉了沉——賢人防備顧忌，沈家虎視眈眈，滿朝皆是算計。

良辰還覺得她是為著太子殿下的病情愁腸難明，道：“郡主不必太擔憂，有聞老在，隻要殿下共同醫治，足保安虞的。”

良辰點頭，“現在靠著聞老的調度，實在已經大好了。可前一陣子殿下不是被罰去冷泉麼，又受了寒，這就又發作了。比來每三兩日就要驅除一次寒毒，部屬聽青影說，驅除寒毒可痛苦了，也隻要殿下能熬得過來呢！”

她將曉得的全都奉告了蘇念惜，本意另有點兒想讓郡主更加心疼他們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