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蘇念惜哀思欲絕地哭起來，“你害我阿爹不敷，還要當著賢人與滿朝大人的麵，如此壞我名聲。我，我到底做了甚麼錯事，要讓您狠心至此啊！”

張逸元隻覺荒誕，看著被禁軍按在台階下的蘇文峰，皺眉道：“你口口聲聲說有蘇無策勾連外族企圖謀反，乃至還控告太子幕後教唆，現在拿出的罪證卻鮮明寫著你本身的名字！你莫非當這朝堂是兒戲麼？”

那邊，沈默淩已明白了。

長公主吞了藥，坐在椅子裡幾近發昏。

然後又一捂口鼻，持續嚶嚶抽泣。

上頭，張逸元已迷惑道：“護國公乃是鎮守風涼城的統帥，縱使通敵叛國，也應當是以風涼城為據，何故索要都城巡防圖？”

接過趙德寧捧來的信，掃了一圈，神采一變。

他還是神采冷僻。

“哢嚓。”不知是那邊的碎裂聲！

她又是何時，變成了這般滿默算計，暴虐殘暴？

她盯著那藏在廣袖之下的手指，忽而抿唇，壓住了唇角的笑。

她聲音顫顫，似是擔憂，又彷彿驚駭。

沈默淩卻還盯著已背過身去的蘇念惜，目光幾近將她洞穿。

他忍不住一個顫抖，張口便道：“不是！那信……”

上頭，王釗斕看著縮在裴洛意身側的蘇念惜，又看始終立在那兒一步未曾挪動的兒子。

就看，她掩著眼角，一副悲哭難忍的模樣，可望著他的目光，卻帶著惡鬼般的狂暴笑意！

王釗斕心頭漸沉——既然敢呈上來，便必然有文章。

但是此時其他全都已顧不上，他方纔冇有忍住開了口，眼下便要先將本身摘出來。

就聽易初道，“回稟賢人，確切是塔塔族教唆收信之人，盜取都城巡防圖交給城中塔塔族暗樁的密信。”

靜緩撥動念珠的裴洛意忽而無起無伏地說道：“蘇大人控告蘇將軍時，口口聲聲罪證確實，不睬安然郡主分辯之詞。現在鐵證在前，蘇大人僅平空口白牙，便說冤枉。孤不懂刑訊之道，是問高大人，斷案之則，莫非僅憑一人說辭？”

一個麪皮白淨長相斯文的四十來歲男人立時恭敬上前。

張逸元身邊，中書令孔岩笑了笑，無法道：“蘇大人當真胡塗，既然是控告太子這麼大的事兒，如何事前不把罪證查抄清楚？”

上頭已翻開信的賢人俄然皺了下眉，道：“易初呢？過來看看這信。”

唯有沈默淩，一張臉，已經黑如墨汁。

眼神一轉，道：“蘇文峰，你誣告東宮與護國功臣，是為極刑。若招出幕後主使，或能免除家人連累。”

蘇文峰已發覺不對，俄然想到了前陣子這幾封信曾被蘇高氏拿走了。

“易大人，不知收信者，是何人？”裴洛意靜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