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兩。”夏蓮麵無神采，再次壓價。

林霜也笑，“嬤嬤說得都是實話呀！嬤嬤，您快起來吧！郡主本日，但是特地為您來的呢！”

就見蘇念惜起家，朝方嬤嬤深深拜下，恭恭敬敬地開口。

郡主？！

“安然郡主？！”

林霜看出她腿腳不便，想扶著她坐下，卻被她點頭婉拒，對峙站著說話。

那契書上，明顯白白寫著的，是將書娘和方翠逐削髮門，並非收用為奴。

滿臉橫肉的男人當即被扇得原地轉了個圈，暈頭轉向直接跌倒在地，好輕易回過神來，扭頭就罵，“格老子的！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來……”

方翠一向過分呆板嚴厲的臉上少見地浮起了幾分異色，半晌後，又俯下身去，愈發恭謹道：“郡主大名，現在京中無人不知。郡主以身為杆，為天下刻苦女子撐起了一方安身之處，乃是大大的功德。奴婢三生有幸，受郡主恩德。”

方翠這回冇再對峙，扶著書孃的手站起來，“不知郡主尋奴婢是為何事？”

蘇念惜發笑，看向林霜，“林姐姐說方嬤嬤不會恭維人，如何這些話說得，叫人想不歡暢都難呢！”

男人頓時顧不上臉上的疼了，‘噌’地一下爬起來，“不是說好二百兩！”

“我賣！”男人伸手就想去抓夏蓮，被楚元一擋，頓時嚇得今後直縮，忙不迭道：“二百兩，我賣！”

方嬤嬤抬眼，看了眼站在蘇念惜身後的夏蓮，視野落在蘇念惜的臉上，一眼便知——此女非富即貴。

婆子抱住小女人，微微蹙眉，看向借了筆墨寫契書的夏蓮，視野在那文書上掃過，神采微變，問道：“你是何人？”

隻說這婆子跟著馬車出了永平坊，來到比來的一處堆棧後，便被請到了二樓的配房內。

“過期不候。”夏蓮扭頭就走。

她張了張嘴，不等說話。

她有些艱钜地站起來，恭敬道：“娘子為人溫厚恭謙，奴婢天然記得。”

“不知嬤嬤，可願去我的書院，任一席嗎？”

進門就瞧見桌邊坐著的林霜，頓時眼睛一瞪，“霜娘子？”

男人隻覺既能擺脫兩個拖累，還能得這麼多銀子，底子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功德！那裡還管這此中有冇有其他算計！

夏蓮回過甚來，“一百五十兩，不賣便罷。”

方翠一頓，卻再次規端方矩地說道：“奴婢與書娘受主子大恩，不敢超越。”

夏蓮掃了他一眼，又看向猛地昂首的婆子，道：“連同這婆子一起。”

方翠看蘇念惜一副當真請教的神情，語氣愈發謹慎：“奴婢並無甚高見，奴婢在宮中服侍時，見過後宮無數，曉得女子之命，繫於男人是多麼哀思之事。清楚這些女子，以學問見地，一定比之男人便弱些，但是，卻因著身為女子，便要冠上父姓夫姓，平生隻困在那宮牆方寸之地，實在太……可悲。”

可她一個早出了宮的宮女，能幫到安然郡主甚麼呢？

方翠驀地抬臉，“您是……安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