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不好了!”
這若再風吹草動病著了,他能叫禦史台那幫碎嘴子的口水給淹了!
裴洛意少能出宮,賢人那頭防得太緊,每回出宮都需得做障眼法,本日打著來禮部體貼宋蘇兩家婚約之事才消了賢人的狐疑,見暗樁乃是為著去歲風涼城之事,不好擔擱。
他倏而一顫,一拍腦袋,回身就急倉促去寫摺子!
而禮部衙門的側堂內。
“天下腳下,身為父母官竟敢如此欺上瞞下!劉全,你出來!”
紀瀾這個禦前大紅人,則是被賢人派來‘監督’太子殿下的。
眼下有了更好玩的熱烈,立時將本身該乾的事兒放棄腦後。
日頭愈發曬得緊,知了兒趴在樹上呱噪地叫喊著。
垂下頭,恭謹謹慎道:“殿下恕罪,下官實在是忙忘了。怎地還勞動殿下為此等小事特地出宮?派小我給下官傳個話便是。”
抬昂首對上那雙無情無念無喜無悲的眼,後背倏而一寒。
禮部尚書趙彤嘲笑著躬身站在側下首。
紀瀾卻頓時雙眼發亮!
見著裴洛意也不知身份,隻倉促行了一禮,就朝裡喊道:“大人,不好了!安然郡主在我們衙門口叫京兆府的人強行帶走了!”
他垂眸,神采寡淡地看向地上跪著的當朝一品大員:“趙彤,你是當朝老臣,夙來慎重,有些事,孤信你能措置安妥。”
裴洛意腳下一頓。
……
趙彤神采一變,半晌後,深深俯身,“是,臣瀆職,愧對皇恩。”
紀瀾驚奇地睜大眼,扭頭看他:“京兆府強行帶走了安然郡主?是何啟事?”
鮫紗珠簾閒逛、華貴無雙的馬車,再次停在了禮部衙門前。
幾個衙役昂首一看!
裴洛意已握住念珠,淡冷開口,“趙大人,孤本日前來,並非與你相商。宋家之名,不配蘇家之功,宋沛河更非安然良配。宋家緣何不肯退婚,你心知肚明,不必與孤打草率眼。”
就見一群讀書人浩浩大蕩結伴而來,徑直到了府衙門口。
賠著笑轉向上首,看那一身雲錦廣袖長衫,玉冠束髮,手握一串小葉紫檀木念珠,清冷酷雅若雲中畫仙,不染灰塵半分的裴洛意。
紀瀾驚奇,從速地跟上,一邊詰問:“殿下,您也去瞧熱烈麼?”
心中隻要一個動機——宋家完了!
實在不是他不肯寫,而是這婚約,先有攝政王打號召,厥後攝政王身邊的幕僚也特地來講了一趟,話裡話外的都是宋家經此以後隻怕會再進一步,你若不想獲咎這清流的中流砥柱,還是彆動這婚約。
紀瀾聽得嘴角都抽搐了——這宋家,是甘願將人小女郎的明淨名聲給毀了,也不肯消弭婚約?這天下竟然另有無恥到這類境地的清流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