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想著母親坐了兩日馬車,定是非常勞累,雖心中非常不捨,還是勸她安息,道是他日纔過來存候。
那熟諳又陌生的青帷馬車,另有前麵趕車的瘦黑瘦黑的文叔,遠遠瞧著,再由遠及近,靜姝的心就撲通撲通跳起來,然後眼睛就逐步恍惚起來,那淚水竟是抹不儘似的,越抹越多。
三年前複習元在鄉試中一舉奪得蜀地秋闈的第三名,因著前兩名都是年紀頗大,他這個少年舉子便格外的顯眼。
見母親沉吟不語,靜姝又接著道:“母親,溫姐姐還跟我探聽京中物價和宅子之事,我想著這事我不好亂語,以免出錯,她還讓我跟母親探聽來著,我看,不若正幸虧寺中見了,也好詳細的問問她們的籌算。”
但她到底心掛著女兒,婚禮後第三日就坐了馬車,吃緊的趕了兩天的馬車回了昌州城的家中。
當代她刺探溫家之事,可不是為了要哄著溫家,保住這婚事,製止本身被溫家退婚的,而是為了能在蜀地就早早把婚事給退了,免得將來讓母親受辱!就是讓本身名聲差點也決不讓母親受辱!
聽到這話,陳氏的麵色更是不好了。
但婚事已定,陳氏現現在也隻能想著可有甚麼體例讓女兒將來順心些。
靜姝“嗯”了聲,把腦袋靠到母切身上,有一搭冇一搭的扯著,狀似偶然,陳氏起先還當隻是小女兒之語,誰知倒是越聽越心驚。
京中物價高貴,一家人都跟著去京中過上一年半載,也是筆不小的用度,且溫家對京中人生地不熟,寡母帶著幼女去陪兒子插手春闈,弄得不好,就不是照顧而是拖累了。
陳氏有很多的話問,靜姝卻隻是看著本身的母親,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強忍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水霧迷濛又遮擋了視野,又忙吃緊抹去。
陳氏見她如此,隻當她是因著抱病便格外脆弱些,本身恰好又冇能守在她身邊照顧以是內心感覺委曲,便顧恤的拿了帕子幫她細細抹了抹臉,擔憂總站在門口吹風又讓女兒著了涼,也不再說甚麼便拉了她直接穿過了院子回了本身房中。
且說靜姝說完話後,一向在悄悄察看母親的反應,此時見母親神采疑慮,眼中浮過些暗影,心中便是一喜。
陳氏出身商家,對碎務最是敏感,陳家大富,陳氏嫁奩豐富,私房財產更是很多,對財帛本不甚在乎,但幾年下來,溫家母女行事卻也讓她越來越看不上眼。
她的女兒,自小就是這般纖細處替人著想,讓人又憐又愛的性子。
陳氏問她甚麼話,她那裡聽得清楚,隻胡亂的點頭“嗯嗯”著應一下罷了。
那些遁詞靜姝天然一個字也不信,母親因著本身對溫夫人一向客氣有禮,暗中也是對溫家多方幫助!
不一會兒,丫環仆婦送了熱水過來,陳氏親身幫女兒淨了麵,本身再梳洗一番,又拉著女兒一起用了些平淡小粥,蔬果小菜,才又拉了女兒細細的問話。
隻是時候愈長,和溫家人打仗愈久,陳氏作為親家再看女兒將來的夫君,婆婆和小姑,這此中的隱憂便也漸漸閃現了出來。
陳家並不在昌州城,而是在蜀地的王城益州城,坐馬車從益州城到昌州城,最快也要兩天的時候。
溫玉菡本年十六,來歲就要十七,在蜀地這麼大的女人不說訂婚,就是結婚都是應當的了,但是溫夫人卻遲遲不給溫女人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