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禁將本身的短棍插到腰間,並排在那邊還吊了一把包了鞘的小刃,也不知是匕首還是短刀,又把肩上的竹弓取了下來,哈腰挑過一根矮樹杈,順著那小流朝內裡走去。
邱禁拿眼瞄了一瞄,卻收起竹弓道:“這裡去那,恰有二十來步,便由你來射罷。”
“邱叔叔,這潭裡怎地不見有魚兒?”宿平一臉迷惑,轉頭問道。
邱禁道:“這幾日我讓都裡的弟兄在各家刺探了,曉得這西山小獸野禽頗多,且另有人說出幾處隱泉。”
宿平問道:“那有冇有老虎?”
宿平嚇得握緊弓身,一臉惴惴。他雖說前次與王小癩子打了架,膽氣大了很多,隻是真要碰到了那些凶獸,卻不是傷筋動骨能夠告結束的。
射箭之事更是別緻。他家屋子自東往西有裡屋、正廳、灶下三間,兩兩之間都有木門正對,筆挺貫穿。因而宿平便央著邱禁帶返來幾個稻靶子,懸於灶台牆壁之上,翻開灶下至正廳、正廳至裡屋的木門。少年站於裡屋舉弓,透過兩扇敞門,正對灶台稻靶。雖不及二十步,倒也堪堪能夠練箭,不至於因雨天停滯陌生了手感。所謂“拳不離手”,大略便是如此了。卻說一次宿樹根冷不防從大門口闖了出去,適值碰到宿平一箭射出,差點飛了他的鼻子,氣得他火冒三丈,攆著兒子追了幾圈,倒也不敢真動手痛打。隻是那今後,凡是雨天,根哥進門之前都落下了一個探頭探腦、左顧右盼的弊端。
“你倒是有恃無恐……”邱禁微微一笑,不再拿話嚇他了。
……
“有!”
“呼……”邱禁見了那飛禽,先是一楞,隨後便長吐了一口氣,放回弓箭,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我見你愛好這裡,便去內裡安息一下吧,趁便查探查探,草叢裡有冇有甚麼野兔之類。”邱禁指著山澗的空位道。
連著幾日都是下雨。
宿平趕緊背麵跟上。
這臉扁平如盤,眼眶深凹,鼻梁既寬且長,好似一個倒三角,鼻鋒利利如彎勾。
“哇!——”隻聽他身後也是一聲厲叫,那調子比之宿平還要高上數倍,少年隻覺心膽俱裂,下腳卻更快了。
說罷,就卸出竹弓,提在手中,一溜兒就飛跑疇昔。
“啊!”宿平率先大呼一聲,跳起奪路就奔向邱禁那邊。
邱禁聽得宿平一叫,也是立馬折奔而回,兩人在路上相遇,邱禁一把將少年拖向後背。
一丈多遠的灌木從裡,少年瞥見了一張臉,一張似人非人的臉!
“真不是鬼麼?”宿平拍了拍胸口道,“那是甚麼東西?”
一起山勢漸陡,少年跟在邱叔叔身後左轉右突,還好他這些日子勤練不怠,如果換了疇前,這會該已氣喘不已了。
“這大蟲是照不到麵了,隻不過……如果碰上幾頭野豬、幾條蛇,那也是稀鬆平常。”
“這如何使得,”宿平驚道,連連擺手,“萬一我射不中,它豈不飛了去?”
邱禁走得謹慎,行動頗慢,宿平瞅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無趣,又想起呆會兒那些香獐就要被邱叔叔射殺當場,也是不忍再看,便朝四週四下打量了起來。
“甚麼東西?!”邱禁抽出一箭搭在弦上,凝睇火線,神情防備。
宿平看著他起了身子,悄悄地從一旁掩了疇昔,正想要開口說些甚麼,倒是欲言又止。無法之下,隻好蹲回了原位,一會兒盯著邱叔叔,一會兒看著山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