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新銀如鉤，

“也不知明日紅葉大叔與法華叔叔哪一個能贏？他二人是因我起了爭論，都莫要受了傷纔好……”宿平平躺在那邊，瞻仰房頂，眼睛不住地轉動著。

雷敢指忍不住笑道：“如何能夠！你便是站在那衡嶽頂上，也不能瞥見分毫。太行山、秦嶺、大巴山，可都在趙國西北，彆離挨著梁國與夏侯國，而武夷山就在南嶺東邊，與南嶺分開趙、徐兩國。諾！那邊就是南嶺，即便離我們比來，也要翻過好幾座山頭。”雷敢指朝東南邊努嘴道。

宿平聞言不由咋舌，暗道：東南西北的，我本日倒也方纔明白……隻是我們趙國到底有多大，我卻那裡曉得……

“才彆了半日，就想你爹孃了？”雷敢指見宿平一向望著西麵，有些鬱鬱之色，便開口調笑道。

“總有十個罷，隻多很多。三寨主脫手極快，那些背麵的軍兵來不及插手就殺到了姓樊的馬前。”雷敢指道。

東風微涼，四野遍靜，隻要一輪如眉如鉤的新月掛在天中，誰道是：

“嘿嘿，你還彆說，似你這般年紀，又有一技傍身，他日有了成績，定是我們三山二嶺的風雲人物，正乃細作之首選。”

“可我才十六歲，又能有甚麼感化？”宿平倒也聽過‘細作’二字寄意。

萬家燈火已熄九千九，

“是因我們三山二嶺，並非普通的綠林，與朝廷暗鬥了五十來年，都互有細作暗藏。是以，萬事都要慎之又慎！”雷敢指歎道。

“紅大叔竟如此短長？”宿平訝道。

“三山二嶺，有太行、大巴、武夷三山，二嶺便是秦嶺與南嶺，皆是一家兄弟。我們風雷寨便分屬南嶺統轄，十年之火線才建寨，隻是個新山頭……”雷敢指道。

“不介懷、不介懷！多謝敢指大哥坦誠相告。”宿平擺手道，“隻是，我不知這又是為何？”

“這又是為何？”

宿平問：“那通判的馬前保護，共有幾人？”

“方纔他已露了一手，想來你還是看不出他的短長。”雷敢指點頭道，“要說隻砸一個罈子，是個淺顯人咬牙都能做到；如果同爆兩壇，便要有些技藝了；三個罈子，更加希少，我們風雷寨恐怕也拿不出十個；要說四壇齊爆，寨上之人卻隻要兩個能做，就連四寨主也是不可。”

“甚麼官兒？”宿平也來了獵奇之心。

被一個比本身還小的少年誇獎，饒是雷敢指臉皮再厚，卻也有些不美意義了，撓頭笑道：“我那都是舒嶺主教的。我們三山二嶺似我這般年紀的先人，都須得能文會武。”

宿平大奇：“黃大叔竟然比紅大叔還要短長？――不是說盜窟當中隻要雷伯伯與紅大叔二人才氣做到‘拳爆四壇’麼？”方纔在那堂內，宿平早已曉得這二寨主便是那抓箭的瘦子，叫做黃鶴杳，固然生得人畜有害，脫手之時卻快若迅雷，人送外號――“算盤手”。隻是非論如何，在宿平看來，他都不能打得過紅葉。

“他若打碎了有酒的罈子，二寨主便要罰他。”雷敢指道。

“我自出世以來，還從未走出半山沿五裡以外……也不知現在父親、母親、另有靈兒在做些甚麼？靈兒想是已經睡著了，隻是母親她……”宿平歎了口氣，便不再往下說了。

宿平恍然點頭，詰問道：“聽敢指大哥說了幾次的‘三山二嶺’，不知那又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