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朔雲說到這笑了一聲:“咱燕陽的虎槍在全部幽州還是很有噱頭的,冇傳聞哪個尉營職員出缺漏。”
最小的馬澤鳶被侍婢領走,兩兄弟一年不見,天然有很多要說的話,兩人躺在府中的校武場邊看著雲捲雲舒,卻都一時不知該說甚麼。
“怕?咱燕陽鐵蹄踏北原,能讓匈奴十年不敢進九邊寸步,靠的是數十斤的鐵胎弓和一丈長的虎槍,當年能直搗王庭,現在嘛、一樣行!”
更踩出了大漢九州幾十年的晏清亂世。
一個十多歲的孩童跑來,馬瑾屈身一把抱起:“冇見長高,可又沉了很多!”
傳聞他抱著一顆代價連城的玉翡翠滿不在乎道:“不就是幾塊破石碑嘛?砸了多少我賠多少,每一塊包管都是純金的!”
一貫講究平仄壓韻,在大漢士林中最負盛名的絕句詩詞更是不吝口墨,大肆鼓吹廣文期間的文成武德,至於不知套用多少帝王的千古一帝之詞眾多到數不堪數。
馬瑾看了看那些新碑上工工緻整刻著的字,更是垂下了頭。
“不簡樸啊,當年匈奴王庭被父親攻破,連阿誰親王都被當作三禽五畜祭了旗,全部匈奴部落完整亂了,要不我大漢九邊又怎能如此安寧。”
“我們也樂見其成,讓他們自相殘殺去了,北原上向來是弱肉強食,大部落兼併小部落,就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個事理,誰能想到有隻魚竟然還真吃肥了?當今大漢不如昔日,光是這一年多平叛砸出去的銀子就足矣拉出二十多萬甲士,即便國庫是座金山銀山,可畢竟不是聚寶盆啊。”
至此再無世族敢對燕陽府閒言半句。
馬瑾理了理一頭亂髮,雙手枕在腦後望著長空道:“如何這一年就如此不循分?西涼就已經是一鍋亂粥,驃騎將軍平叛半年多都未能一舉定棋,江南那邊叛王又是一窩,這些匈蠻是想乘火打劫?”
兩兄弟身材都魁偉健壯,眉宇間類似,隻是馬朔北比起馬瑾多了幾分沉穩。
泰天三年暑季,比起往年要亂上很多的燕陽郡少有遊學踏足的士子。自廣文遠征後這片向來狼籍的地盤名聲大噪,多少文人騷人不懼千裡路遙北赴,想要一窺當年三十萬雄師橫掃北原的殘景。
剛值當今聖上繼位,惱羞成怒的冀州刺史連共享有盛名的冀州豪閥世族八百裡快馬將動靜傳至長安,欲告燕陽軍謀反。
不日,聖旨傳達天下,冀州刺史誣告,奪職放逐千裡,商賈一家財產充公發配北塞勞役,唯有那枝葉富強的世族豪閥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提到了一句,並未懲罰。
馬朔雲聞言翻了一個白眼,朝著馬瑾胳膊上結健結實的給了一拳:“你小子真是白在長安讀了一年書,兵戈死的是人,砸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對於這些誇大辭藻侯霖冇多大感受,對百姓社稷有點進獻的就能立碑書文,對江山廟堂有點功勞的就能流芳千古,早已是不成文的端方,也就欺詐底下的老百姓,獨一能入他眼的反而是一句“算儘天下卷戈事,隻留荒墳北塞中”。
第三日,馬瑾的長兄馬朔北一杆燕陽虎槍就立在了冀州郡城鄴城的富商家中,血洗府邸,將丁壯男人儘數搏鬥。
城中百姓大多熟悉,城中氛圍也冇有看上去那麼降落悲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