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平南侯已行至了正房門前,於媽媽親身替他打起簾櫳,又叮嚀一旁的小丫頭上茶,一麵便向侯夫人使眼色。隻可惜侯夫人完整沉浸在本身的情感中,對此並未曾理睬。
公然,幾句客氣話說罷,李娘子便清了清喉嚨道:“奴婢此次前來,是有兩件事與二位太太說。”
端坐於東間的張氏聽了小丫頭的稟報,微微垂了首,眸中緩慢掠過一絲陰沉。過得半晌,她抬開端來,向中間的馥雪看了一眼。馥雪會心,向張氏福了福身,便悄無聲氣地出了花廳。
李娘子看過以後點點頭道:“有勞二太太了。”說罷,便見她自袖中取出一麵玉牌來,說道:“奴婢這第二件事,是要替侯爺向二位太太傳幾句話。”
李娘子躬身道:“侯爺叮嚀將人帶去前院,侯爺要親身措置。”
“啪”,一隻汝窯青瓷茶盅狠狠地摜在榮萱堂正房的空中上,傾刻間便碎成了幾片。侯夫人猶未解氣,抓起茶幾上的小花瓶再度砸了下去,又是“啪”的一聲脆響,花瓶裡的水濺濕了青磚空中。
想到此,張氏與劉媽媽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笑意。
而西間的崔氏聽了這動靜後,麵上的神采卻有些龐大。她望著窗外的一架荼蘼,隻感覺那錦重重的花朵,現在看來卻像是褪了色似的,叫人覺出春季的苦楚與澀然來。
張氏與崔氏皆稱不敢,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李娘子。待回身時,二人皆是麵含憂色,隻是那眼神中透暴露來的感情,倒是各不不異了。
崔氏所憂者不過乎侯夫人。這一次平南侯直接/插/手後宅之事,較著是對侯夫人不滿。侯夫人是二房在府中最大的後盾,對她這個兒媳亦是從未曾加一語於身,真真是個極好的婆母。現在侯夫人受挫,卻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二房,這讓她微感焦炙。
這一幕產生得極快,傅珺隻見一青一黃兩道身影略動了幾下,巧雲便已經癱在了地上。
李娘子忙道:“二位太過分獎了,奴婢愧不敢當。”
平南侯便在侯夫人的劈麵落了座,望著麵前的嫡妻,神采有些龐大。
“他巴不得氣死了我,他纔好稱心!”侯夫人怒道,一麵就著於媽媽的手坐了下來,不住喘氣,於媽媽便為她撫背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