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喃喃地哼唱著,藉著這嘩嘩的雨聲,藉著這六合間最無情、亦最多情的天然造物,她不為人知地儘情了一回,悄悄地做回了曾經的阿誰傅珺。
傅珺便坐在梅花凳上賞識窗外雨景。不一時涉江也燒好了熱水,懷素便從承擔裡取了隻巴掌大小的纏絲瑪瑙盅來,先用沸水蕩洗潔淨,方纔注滿熱水捧於傅珺麵前道:“女人姑息喝著吧,這水是潔淨的。”
方纔懷素已經去屏風那邊看過了,亦是無人。傅珺見那桌上茶點未動,便猜想仆人大抵是有急事,走得非常倉猝,卻便宜了她們這幾個不速之客。
這間房間內部的安排很講究。一架鑲螺鈿黑漆繡山川八扇大圍屏將房間分作兩間,透過圍屏上鑲嵌的素色宮絹,模糊可見隔間裡的軟榻與小幾。傅珺地點的這間房裡設著張竹節紋展腿方桌,桌上擺著熱茶與點心,中間兩張黑漆梅花凳子,窗邊還設了一架小風爐,涉江不知從那裡尋了隻水壺,正燒著熱水。
傅珺一聽有雨具,心下便是一喜,忙站起家道:“那不恰好?我們便戴了雨具歸去。”她也是感覺總待在這裡不好,又怕王氏擔憂。
懷素披著蓑衣、戴著鬥笠,彷彿漁翁普通,身影隻在樓下閒逛了兩下,便隱冇在了雨幕當中。傅珺倚在窗遙遠眺,視野卻底子冇法投遠,唯有陣陣鬆濤隨風作響,寥寂而又蕭然。
不知不覺間,傅珺便哼唱起了一首宿世的電影插曲。
她是誰?誰又是她?阿誰曾經的差人傅珺真的存在過麼?誰又能包管那不是她臆想出來的一個夢?
冇出處地,傅珺的表情有些降落。
她說隻要我為她采得一朵紅玫瑰,便與我跳舞……
懷素與涉江並不敢真照傅珺的話做。那涉江便去關了幾扇窗子,懷素亦將傅珺的小鬥蓬披在她身上,道:“女人便歇一會吧子,不消管婢子們。”
此時,那核心的窗格開了一半,內圍的亦是如此,傅珺坐在屋中,便能瞥見窗外雨絲如煙波翻滾,起伏不定。
傅珺立時閉上了嘴。
如許的氣候,很輕易惹人傷懷。傅珺不是個輕易傷感的人,但是這遮天蔽地的雨,卻讓她這個來自於異世的靈魂,咀嚼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孤傲。
那是一首哀傷的歌曲,歌中唱到了雨,唱到了落花,唱到了被雨絲打濕了的舊光陰,另有在光陰裡垂垂淡去的阿誰身影。
窗外雨絲如注,風聲瑟瑟,且看那勢頭並無減緩的能夠。懷素望著窗外,有些擔憂隧道:“這雨更加大了,也不曉得太太能不能尋著我們?”
一踏上二樓,傅珺搶先便感覺麵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