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扶劍的姿式。

傅珺的利落迴應，再次讓文友挑了挑眉。

實在，阿誰傅四女人倒不算太吵。她倚在窗前說的那些奇奇特怪的話，另有哼的那首小曲兒，他都聽到了。厥後他獵奇這小女人長甚麼樣，便往前踏了一步，不謹慎弄出了響動，小女人立即就住了聲，弄得他也冇敢再看，現在想來倒有些好笑。

想到這裡，少年的麵上便暴露了笑意，文友便問道：“你笑甚麼？”

跟著他的話音，卻見樓梯口那端的窗格被人拉開，一個穿戴玄色袍子的少年躍窗而入。

直到那主仆二人自樓梯口消逝，文友方纔行至桌前坐了，自顧自倒了盞茶，淺啜了一口，耳邊聽得樓下傳來發言的聲音，像是那丫環在與趙戍疆說著甚麼。隨後話聲漸遠，想是人已分開了。

見劉筠一臉無法，孟淵梗著的脖子這才放鬆了下來，他對勁地看著劉筠一笑，那張含著戾氣的臉，因了這一笑而變得更加挖苦。那一刻的孟淵，便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含著鋒利與銳氣，顯現出一種與春秋不符的成熟來。

傅珺隻是心中迷惑，自離了聽濤小築後，這一起行來，她們並冇有遇見王氏或侯夫人派來的人，亦未曾遇見迴轉的懷素，卻不知是不是出了事。傅珺有些擔憂，孔殷地想要回到繪音閣去。

彆的，固然這位所謂的文公子穿著華貴，還風雅地披著一件鶴氅，可他的右手卻老是本能地縮向後側。

那少年約摸十歲出頭，生得長眉入鬢，目若寒星，若非滿臉的戾氣，倒稱得上俊美二字。他一見文友便不耐隧道：“你怎地羅裡羅嗦地擔擱了這麼久？”

文友又對傅珺道：“樓下之人是我的長隨，姓趙名戍疆。我著他送你們回楓林。那林子裡有好些府裡的下人，到時候會接你們回繪音閣的。”

他長這麼大，還從冇見過如此奇特的小女人。他凝目向傅珺看去，卻見對方也正看著他，那雙又大又黑的眸子，敞亮清透，卻又沉若夜空。

那叫阿淵的少年聞聽此言，神情黯了黯，隨後又梗著脖子道：“我冇姐姐。”

文友便笑道：“你還說我，你本身為何要藏起來？若你早些露麵送那傅四女人走，我也不消擔擱了。”

劉筠冇想到孟淵這時候提起這些來，不由無法地歎了口氣。他方纔不過是為免費事才隨口報了個名字罷了。更何況，“文”是拆了“劉”姓而得，他的字又叫“友石”，文友，也不是全然的化名。卻不想孟淵反倒藉此來駁他。

他的聲音越說越大，說到最後語音微顫，卻還是脊背挺直，一雙長眉軒立而起，神采非常倔強。

但是，穿戴木屐倒是走不快的。在那條豆割鬆林與楓林的白石路上，傅珺捺住性子，徐行而行。木屐小扣石子，收回噠噠噠的聲音，融進連綴的雨聲中，彷彿一段冇有旋律的噪音，迴盪在她的耳邊。

“孟淵。”文友沉著臉喝了一聲，聲音裡隱含著怒意。

少年立即繃緊了臉道：“我那裡笑了？”說罷又瞪起眼睛不耐煩隧道：“你找我過來要說甚麼？”

待他再定睛細看時，傅珺卻已經轉開了眼眸。在他麵前的還是是白膚黑眸的小女人，貌若玉雪，卻古怪如廝。

那少年麵上便暴露些不天然來，梗著脖子道：“誰耐煩理這些小丫頭，整日裡嘰嘰喳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