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看著王氏的目光越來越冷，連帶著她周遭的氛圍，亦跟著冷了下來。

想起盧瑩方纔那番言語，王氏眸中微冷，她上前半步，淡聲道：“盧二女人，方纔你說庶出的女子隻一張嘴會討巧，臣婦倒要問問盧二女人，女人倒是將先懿孝惠皇後置於那邊？還是說，在盧二女民氣裡，先懿孝惠皇後也隻是一張嘴會討巧，這才成了天下女子的典範？”

而最要命的是，王氏的話還是字字誅心。連天子都不叫臣子跪，你一個太子妃竟叫臣子之妻無端長跪，你這臉麵是比天子更大？換言之，是不是太子的臉麵也比天子要大？

盧瑩見狀不妙，立即站起家來退到一旁，向太子妃跪下道：“是臣女無狀，請娘娘恕罪。娘娘原是一片慈愛之心，是臣女孤負了娘娘。”說罷便在地上連連磕了好幾個頭，五體伏地，態度非常謙虛。

王氏聞言，麵向太子妃微微垂首，卻還是未曾跪下，隻淡然隧道：“請娘娘恕臣婦再次僭越。娘娘，臣婦大膽進言，娘娘為太子之妻，臣婦為臣子之妻，跪禮問安份屬該當。然，娘娘無端叫臣子之妻長跪不起，此舉卻不當。臣婦雖位卑，卻非奴，娘娘雖為天家至尊，亦需謹守祖製。便是賢人，亦無叫臣子跪著回話的事理。請娘娘恕臣婦不能服從。”

所幸此時此事，除了這正廳中的幾桌人外，旁人並不曉得。方纔為著說話便利，太子妃娘娘特地令人將兩邊敞開的門扇合上了，使得正廳成了一間相對封閉的房間。

到得現在，不知太子妃是如何想的，那幾位夫人幾近同時感覺，這敞廳幸得封了起來。不然本日太子妃被一個小編修的太太逼問到如此地步，那真是丟臉丟大了。可愛她們幾個倒是避不開、躲不掉，隻能直挺挺地陪坐在側裝木頭人。

盧瑩這話說得委宛，姿勢也擺得很低，那悄悄巧巧的一句“慈愛之心”，便將太子妃方纔的失誤，由國事降為了家事。

想到這裡，那幾位夫人麵上的神采免不了有了些竄改，雖都死力節製著，但若傅珺在此，便必然會為有如此豐富的微神采可供研討而感到歡樂了。

惠皇後自母範天下以後，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成為了一名節約賢惠的皇後，為太祖天子誕育了兩位皇子，併爲太祖天子廣納後宮。彆的，她還慈心兼濟天下，凡是有天災*，必令人捐款捐物，又在窮鄉僻壤修渠建橋、施糧布藥，很多處所的百姓皆為她修立生祠，實為後代女子的典範。

王氏靜候半晌，見太子妃麵色烏青，卻始終不發一語。王氏便向盧瑩那邊掃了一眼。此時盧瑩已經被宮人扶了起來，正恭謹地垂首站著。從王氏的方向並看不到她的神采。

那幾位侯、伯夫人們，皆凝目於王氏身上，眼中透暴露較著的訝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