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是因瞭如此,府裡比來非常安靜。
見過修俊二位表兄後,傅珺便又向一旁端坐著的任氏,以及在任氏下首坐著的三外祖家的大表舅母、二表舅母、王晉與王昭見了禮。又見過了餘下的幾位表哥表姐等人。
卻見屋子正中的交椅上,宋夫人穿戴件薑黃色繡福字織錦長褙子,額上勒著珠光紫萬字不到頭抹額,正滿麵笑容地看了過來。
王襄拂袖道:“讀書為的是明事理、曉大義,又非為了那些浮名。隻要一心向學,居於山野亦不成移誌;若隻為好話,便是國子監裡的那些大儒,也不過徒有其表罷了。”
傅珺便目不旁視地先上前見了禮,宋夫人笑眯眯隧道:“好孩子,快過來見見你兩位表兄。”
傅珺不由微微挑眉。
傅珺心下暗奇,卻也不好多問甚麼。那孫媽媽慣是個會看神采的,曉得傅珺在想甚麼。便又續道:“因來的是大太太孃家的兩個表侄兒,女人們皆需疇昔認個親,老奴這還要往沁竹院傳話呢。”
送走了孫媽媽,傅珺便也擱動手頭的事,叫流風拿了衣裳來換,又叫青蔓替她重新梳了頭。因要見的是男客,倒不好清算得過於光鮮,不過是簪了兩枚珠釵,又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裙便罷了。
王晉曉得。王襄這是又犯了名流脾氣了,隻得放下此事不提。
本來是任氏家裡的親戚來訪。傅珺點了點頭,含笑道:“媽媽辛苦了。”又看了涉江一眼。
王襄便笑道:“四丫頭是我滄浪先生教出來的,還去書院何為?”
王晉見府裡的一眾女人們皆去梅山書院讀書,獨傅珺一個落了單,倒是非常心疼。便向王襄提出,也要讓傅珺跟著去書院讀書。
這一日,傅珺午後歇罷。正坐在臨窗的條案前寫字。忽聽廊下的小丫頭報:“孫媽媽來了。”
王晉便道:“究竟還是要去書院進了學纔算端莊官家的女人,梅山書院又很馳名聲,便今後回了京,也不會叫人笑話。”
待傅珺行至錦暉堂門前時,隔了老遠,便能聞聲裡頭宋夫人的笑聲,另有薑氏姐妹那甜美的說話聲,亦隨風飄了過來。
那唐修倒還好些,見過禮後便安然落坐。唐俊卻一向拿眼睛往傅珺身上瞅,滿臉的獵奇之色。
傅珺一聽是宋夫人身邊的人來了,忙從坐位上站了起來,青蕪便上前挑起門簾。含笑道:“孫媽媽好,快請出去吧。”
以王昌的官職,能娶得興平伯家的嫡女為長房長媳,已經是非常攀附了。雖興平伯一家子冇甚麼有出息的後輩,不過空掛個伯爺的名頭罷了,但到底那也是有爵位的勳貴。王昌一介七品小官,若非有王襄“滄浪先生”與姑蘇知府的名頭撐著,以及宗子王宗人才還算端方,興平伯那裡會瞧得上如許的親家。
提及來,這幾年孫媽媽可冇少從傅珺這裡得好處,方纔那兩句多出來的閒話,便是這好處之下閃現的結果了。另有宋夫人對傅珺態度的竄改,孫媽媽多少也起到了些感化。
傅珺倒是曉得這兄弟二人的。
那鐵麪皮一家子腳程倒快。孫媽媽應是最後才知會的她們,這會兒她們倒先到了。隻聽那薑氏姐妹說話的語氣如此甜膩,小宋氏的笑聲如此輕柔,隻怕任氏這兩個表侄子不但皮相不錯,身份也錯不了。
待一通見禮結束,傅珺方纔落了座。
傅珺每天還是是繁忙著,要讀書,要管賬,要操琴奏簫,要寫書畫畫,日子卻也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