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便聽那袁恪問道：“傅大人，鄙人聽聞那白石書院出的題目向來千奇百怪。鄙人非常獵奇。卻不知本日上午的退學試考題為何？”

統統人都未曾想到，這位傅四女人竟然寫瞭如許一篇文並一幅字。

傅珺想了一想，便簡短隧道：“小女子寫了一篇文並一幅字。文為《論律法》，字倒是借了前人之語，便是‘高樹遏雲，庶草抵履，法不阿貴，繩不繞曲’十六字。”

他說的仲明乃是唐俊的字。

他說話的聲音一如往昔。尾音微沉、低柔動聽。比起謝玄那琴箏般的清越音色來，阿淵的聲音便有若夕陽簫鼓，入耳微涼。

唐俊便介麵道：“鄙人記取，兩年前鄙人插手退學試時，那考題是一塊石頭上放了個雞蛋。實不好答。”

世人聞言皆靜了一靜，隨後袁恪便搶先道：“這題目倒成心趣。”

吃過飯後，那大隔間兒裡便熱烈了起來。儒家學子坐而論道，此乃本朝風習。又有謝玄、袁恪等才俊在坐。這番清談便是傅珺亦感覺非常受益。

阿淵問出了統統人都獵奇的題目，是以大師便都等著傅珺作答。傅庚與謝玄倒是同時向阿淵望了一眼。傅庚麵無神采。謝玄的眸中倒是含著多少責備。

此時那阿淵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道：“鄙人大膽相問，卻不知傅四女人本日的試題是甚麼？”

這也是傅珺對阿淵特彆存眷的啟事。

殘剩的幾人與傅珺便算是平輩，有兩個還是陌生人，是以便都是含笑不語。唐俊倒是想說些甚麼來著，倒是被唐修以眼神止住了。

世人會商了一小會後，分歧感覺這類題目如果女子答覆的話，還是以詩為上，最易闡揚，而字、畫次之，文則最難。

但是再一細想，卻又感覺，傅珺這題破得極奇妙，角度亦是差異於凡人，倒是走出了一條新路來。

聽罷此言，傅庚微蹙的雙眉驀地便是一鬆，唇角早已勾了起來，眼中的讚成之意更是毫不粉飾。

再看這傅四女人的去處，明顯也是淺顯的施禮屈身，但是由她做出來，這蹲身施禮卻又不是蹲身施禮，卻似有著一種跳舞般的韻律，直若修竹亭荷普通，說不出的端方高雅。

他微闔雙目想了一想，隻感覺這題出得刁鑽，極易惹人入了岐途。

那袁恪便問道：“那樹與草之語倒是與題目相合。隻那畫中的明暗之意，卻又是從那邊論起？”

這答卷答得極好。且非論這論點吵嘴，隻看這關於人道及善惡的一番闡發，便可知為文者絕非人雲亦雲之輩，而是充滿思辨意味。這與本朝坐而論道的風習非常符合。

那謝玄此時便即問道：“莫非傅四女人信奉法家之言麼？”

總算能安生吃頓飯了。固然這群美少年可謂品類齊備、秀色可餐，但是傅珺還是感覺他們挺礙眼的。便因有了他們在，傅珺現在連喝口湯都得特彆謹慎，恐怕響動大一點便損了她“閨秀女夫子”的名聲。

王晉亦道：“榮枯相依，明暗為伴。這題目麼，若說易卻也易，說難卻也難。”

見禮結束，傅珺便自回了小隔間兒，將帷帽取了下來，長長地出了口氣。

她平淡安靜的聲音傳至隔間兒，倒是叫世人皆溫馨了下來。

此時，便聞一道清平淡淡的聲音從中間的小隔間兒裡傳了過來，不急不緩隧道：“上午的試題乃是一張著色適意，畫中有樹，樹下有影，影中有一叢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