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槿搖了點頭道：“你呀，便是心太軟了。”說罷她便又道：“不過，這三十八號的禮節倒是極好的，便是被我那般逼問，還是描述安雅。實在不易。趙學監亦言。樓下候考之時，這三十八號亦極其安閒，趙學監是給了‘淑清雅靚、端儀凝秀’的考語。可見其禮節上佳。”

魏霜回到住處以後冇過量久卻又出來了。她戴了一截極長的黛色帷帽，手裡擎著個小承擔，漸漸地從書院一側的角門踱了出來，隨後上了一輛極不起眼的驢車。

魏霜便含笑道：“不過是個小女人，何需難堪於她？”

那嚴希原就是本朝書法大師，此時便道：“這三十八號文中字意不去談它。隻說那十六個字，倒是很成心機。”

那精舍前直挺挺地守著幾個侍衛，皆是神采慘白、五官平平。他們麵無神采地看著魏霜走了出來，連眸子都冇轉一下，直若死物普通。

雖是心中犯難，但傅珺卻也未曾鎮靜。她安閒地思考了一會，方纔恭聲道：“門生方纔論及律法之語，乃是門生對於法家學說的一些感悟。至於操琴一曲，倒是為了將門生所學儘能夠地闡揚出來。這二者間並不衝突。且此曲最後，便是因那韓王濫殺無辜，方導致聶政複仇。設若那韓王守法遵紀、依法行事，不等閒奪人道命，則此悲劇亦可製止。”

魏霜跨進院門，步下台階，又推開一道朱漆紅門，麵前驀地便是一暗。

她的聲音並未令裡頭的動靜稍停。反倒讓那野獸的吼聲又清脆了一些。而跟著這一聲清脆的獸吼，男人輕聲喝斥的聲音與皮鞭甩地的聲音亦傳了過來，那女子的聲音倒是一絲也聽不到了。

過了好一會，垂幔火線才傳來一陣奇特的“哐啷”之聲，似金似石，旋即一個慵懶的男人聲音便道：“出去吧。”

魏霜垂下眼眸，翻開重重紗幔走了出來。

何槿便淡笑道：“曹山長。我若不峻厲，如何可知那三十八號於大怒之下的禮節？”說著她便又轉向那娟秀的女夫子道：“魏夫子倒是過於和婉了。”

那白淨的夫子聞言又是一哂，倒是冇再說話了。

他的皮膚有些慘白，眉黑而長，下梢微有些垂；一雙眼睛亦是狹長而微垂的；鼻梁高挺、唇紅如丹，麵相有一種陰柔之美。(未完待續)

魏霜提著承擔下了車，向那角門上慢三下、快三下地敲了門，角門便回聲而開，魏霜閃身出來以後，那角門便又敏捷地合攏了。那輛驢車倒是停也未停，一向便往巷子的另一頭行了去。

傅珺微微一愣。

嚴希便道：“若論此女字中根骨。並算不得極好。然其字中所蘊之意，卻極其少見。她的字應是汲取了顏柳兩家，卻又脫出於其間，一筆一劃冷凝矜持、端嚴無情。雖無顏筋之韌、柳骨之硬。卻森寒陡生、如千仞壁立。再聽她說那律法本是無情之物，我倒是感覺，她倒是字如其思。思如其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