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佩環便以頭觸地,矢語發誓地狠聲道:“婢子所言句句為實,如有半句謊話便叫天打雷劈、頭上生瘡、腳底流膿、口舌俱爛而死。且婢子今兒一早出門也有乾證,便是與婢子同屋的珊瑚姐姐,二太太若不信能夠叫了她來問。另有,婢子昨日往花房領花,那婁嬤嬤亦是瞧見的。婢子還在那花譜本子上畫了押呢,二太太也儘可叫了婁嬤嬤來問。婢子毫不敢胡說的。”
婁嬤嬤一聽這話,麵上便出幾分訝色來。她向傅珺臉上細細地看了一眼,方纔點頭道:“四女人冇說錯,恰是金線蘭。這花兒秋冬兩季皆需於傍晚時分端至室外,一個時候以後再放回室內取暖。”
她這一番話說得雖慢,卻很有層次,後果結果一清二楚。
張氏麵上便暴露個寬和的笑容來,溫聲道:“便依你。”說著便向劉媽媽點了點頭。
但是很可惜,此時堂上的數人,竟有一多數皆是微微垂著腦袋的。
張氏溫言道:“不怪嬤嬤,此事另係旁人所為,原不與嬤嬤相乾。請嬤嬤出去倒是我們四女人的主張,她有話要問嬤嬤。”
青蔓此時早已跪了下來,大聲隧道:“婢子冤枉,請大太太、二太太和太太明查。”說著便向地上磕了三個頭,旁的倒是一句未說。
傅珺點了點頭,又和聲問道:“我素昔也讀過兩本花譜田經,在此倒想就教嬤嬤一聲,我常聽人說這人間有一種既愛寒又喜暖的奇花,但是金線蘭?”
婁嬤嬤立即便道:“花房是侯爺叫我守著的,如何能隨便叫人出去?那些丫頭向來隻能在外甲等著。”
佩環的身子縮了縮,不過她一貫極有膽色,並不顯得有多麼驚駭。
那張氏此時倒是將那顏料錠拿在手裡打量了一會,方纔問道:“不過一個顏料罷了,丟了便丟了,偏你這般巴巴兒地去尋了返來。說出去彆人也不信,不過一錠顏料罷了,值得了甚麼?”
她俄然想起來一件事,一件對本案相稱首要的事。
崔氏倒是輕聲斥道:“你這丫頭,偏這時候跑出來講了這些話,你可想清楚了再說。”
傅珈這番話得端是義正辭嚴,而看著她那大義凜然的模樣。傅珺隻感覺好笑。
那佩環似是早就推測傅珺會有此一說,是以一待張氏同意,她便麵向傅珺磕了個頭,顫聲道:“四女人恕罪。”
傅珺便上前向張氏等人蹲了蹲身,語氣安靜隧道:“大伯孃、二伯孃、母親,請恕我僭越。既是佩環說她親眼瞧見了青蔓砸碎盆景,少不得我還要再多問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