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傅珈身邊的瓔珞倒是細細地打量了孫姨娘一眼，內心俄然便想起一事來，忙上前低聲勸道：“女人，許是您弄錯了。婢子……”

跟著來的那些仆婦們俱都一擁而上，將孫姨娘直接架到了一旁。更有兩個婆子明扶暗拉地困住了孫姨娘，餘者則儘皆進了裡間兒。

在橫斜館東角的小跨院兒裡，孫姨娘閒坐屋中，對著案上的一笸籮針線布頭兒發楞。

孫姨娘便歎了口氣，神情非常愁悶：“孩子大了，我這做娘……姨孃的自是歡樂。隻是，這及笄禮備得再劃一，談婚論嫁的時候倒是另說的。我這裡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你說我能不愁麼，這萬一……”

一旁的大丫環胭脂見她麵色不佳，便低聲勸道：“今兒女人及笄，太太備得非常劃一，您可也歡樂些吧，這是功德兒呢。”

胭脂湊上前一步，正待再安慰兩句，忽聽外頭小丫頭的聲音道：“二女人來了。”

那彩兒向一旁的孫姨娘看了看，又轉向傅珈歡然一笑，語聲清脆隧道：“太太還說了，她曉得女人您是一片美意，還曉得過來安撫姨娘。隻大姐姐的及笄禮您也彆忘了，叫您快著些兒歸去觀禮呢。”

彆的，又因傅珍已然及笄，是以便由傅莊親口發了話，將之挪到了一個伶仃的小院兒裡，倒是從橫斜館裡搬了出去，與傅珈享用劃一的報酬。

傅珈腳下一頓，轉首看去，卻見張氏身邊一個叫做彩兒的小丫頭三步並做兩步地走了過來，一見傅珈便笑道：“二女人，太太說吉時已到，大女人已經疇昔了，太太叫您也去觀禮呢。”

說到這裡孫姨娘便住了口，麵上的憂色倒是更甚了。

傅珈一怔，拉著彩兒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

孫姨娘聞言便暴露一個慘笑來，指著那桌上的笸籮道：“你瞧瞧我這裡得的這些瑣細兒，想要縫個香囊都尋不出個整料子來，我還能有甚麼體例？”

隻是這時候已經不早了，她也來不及再做些甚麼，隻得草草地向孫姨娘交代了兩句，便沉著臉帶人分開了。

說到這裡，孫姨孃的麵上便又暴露一絲悵惘來，歎聲道：“這都快有兩年了，我連爺的麵兒也見不著，唉，今後可要如何是好？”

孫姨娘一下子愣住了，滿臉訝色地看著來人。卻見傅珈已是麵色陰沉地走了出去，一出去便問：“大姐姐人呢？滿院子都是客人，她倒跑到這裡來了，這端方是學到那裡去了？”

彩兒的話令傅珈的神采驀地一變，她上前一把拽住了彩兒，語聲孔殷地問道：“你說大姐姐已經疇昔了？”

胭脂便又柔聲勸道：“女人也纔將將及笄，婚事上頭起碼另有1、兩年可旋磨的呢，您何必急在一時？總會有體例的。”

這廂瓔珞便悄悄走上前去，在傅珈耳邊道：“女人，既然姨娘無事，婢子便扶您歸去吧。”

那進屋搜刮的人很快便出來了，此中一個仆婦便上前稟道：“二女人，屋裡並冇旁人。”

傅珈此時方有些明白過來了，一時候隻感覺盜汗涔涔而下。她俄然便記起，明天因是家中孫輩頭一個女孩子及笄，又是出自長房，是以傅莊也是在家的。

孫姨娘一驚，趕緊舉袖拭了拭眼角，又將髮鬢清算了一番，胭脂亦趕快上前兩步去打簾子。誰想，那外頭的人走得又急又快。一進門便將胭脂撞到了一旁，直撞得她往旁踉蹌了好幾步方纔勉強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