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微微眯了眯眼,向傅珺身後掃了一眼。又看了看已經站穩了身子的傅珺,開口正要說些甚麼,忽聽上座的太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問道:“這是平南侯家的四丫頭吧?我瞧著像。”說著又問一旁的宋寶樓道:“寶樓啊。你眼神兒好,你幫本宮瞧瞧是不是?”
她說話的聲音雖不高,卻清楚地落入了世人的耳中,世人看傅珺的眼神便有些非常。
更何況,大家都曉得她與傅珺乾係不好,世人難保不會想,辛韞隻怕是挾恨於心纔會用心如此,目標就是想讓傅珺領個失禮之罪。
傅珺便依著端方抬開端來。
一旁的女官聞言便上前一步,手裡不知何時便多出一張花名冊來。她便按馳名字一個一個地叫了人名,待叫滿了十來個以後,那些女人們便一齊上前去給德娘娘娘“見一見”。
太後孃娘竄改不大,還是笑靨明麗如春花綻放。明顯已是五十多了的人了,瞧著卻還像是三十來歲的模樣,額角與眼角的紋路也隻是淺淺幾道罷了。
世人一聽此言,心頭不由俱是一凜。
約是因著今兒乃是賞春之宴,太後未著正式宮裝,而是穿了件絳色繡金線獅鳳龍雀紋各處錦大袖翟衣,腰環青鞓玉帶,髮梳高髻,插戴著整套的鑲紅寶金累絲頭麵,遠遠看去非常的雍容華貴。
太後點頭笑道:“可不是麼。”說著又問傅珺道:“方纔可摔著那裡冇有?”一時又叮嚀宋寶樓:“你下去瞅瞅,看看四丫頭的裙子可還能穿?”
傅珺的確是無語了。
傅珺如此失禮,太後孃娘卻完整冇見怪,還直說她是個誠懇孩子,較著對傅珺極其迴護,這中間的人哪能跟太後頂著乾?那天然必須順著太後的話說啊。
當時不知如何她腳下一滑,便此踩到了傅珺的裙子上。此時如果被人看出傅珺的裙子上有足跡兒,她首當其衝便是個失禮之罪。
傅珺便在這被叫起的第一撥裡。那一刻的她隻感覺,這場景如何那麼像選秀女呢?
在這一群規端方矩、禮節文雅的女人裡。傅珺這一番又是揮胳膊又是大劈叉的,行動非常較著,一下子便顯了出來。
中間坐著的女孩子們最大的也不過十4、五歲,此時那裡能忍得住。已是有人輕笑了起來。
德妃便搶先笑著擁戴道:“母後說得是,臣妾瞧著傅四女人也是個誠懇的呢。”
方纔傅珺以那種姿式摔了出去,有那眼尖的已經瞧見,是跟在她身後的人踩了傅珺的裙子。且非論此人是成心還是偶然,太後孃娘此時倒是叫人去看了,隻要那掌事宮女說傅珺的裙子被人踩了,阿誰踩了傅珺的人隻怕得不了好去。
她一麵暗自想著,一麵便混在人堆兒裡走上前去。
傅珺便向那錦褥上跽坐了,藉著抬開端來的機遇,不著陳跡地向上看了一眼。
太後一聽便樂了,便向傅珺這個方向招了招手道:“四丫頭。到本宮這裡來。”
她這裡一暴露臉來,又得了太後的一聲笑,太後還向宋寶樓批評道:“你瞧瞧,還是當年那憨憨的模樣兒,方纔可不就跟那小鴨子似的,和小時候兒的確一樣一樣兒的。”說著太後便又笑了起來。
她這話雖是阿諛,倒是說得非常有雅趣,逗得太後掩唇而笑,看上去更顯年青了。
她一麵本能地展開雙臂均衡身材,一麵哀思地感慨:這飯還冇吃上一口呢,宮鬥形式就已經開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