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旁的大樹上亦密密地懸著七彩的小燈籠,更有以絹紗所製的間色花朵,一朵一朵綻放在十月初冬的枝頭,洗儘了夏季的殘損與蕭瑟,唯餘一派燦亮灼然。
待契汗國使團就坐以後,身為仆人的天子終究出場了。
主賓參加,鴻臚寺卿謝瑛立即親身迎了疇昔,朗聲笑道:“大皇子殿下與公主殿下至此,不堪歡迎之至。且請少坐,待吾皇駕臨,便可開宴。”
徹夜的皇宮,燈火殘暴、樓宇燦爛。宮道兩側俱是絳色的晶紗宮燈,一篷篷深紅色的光彩,沿路亮至火線,彷彿天上銀河落入人間,又似萬千炊火寂然盛放。
待坐定以後,傅珺便抬起眼來,安閒往四下看了一看。
因是國宴,按製是不得帶從人進宮的。是以,陪侍的沈媽媽等人便皆等在了車內。而平南侯府一家人,便在侯爺的帶領之下,步行入宮。
那宮人便自直起家來,殷勤隧道:“主子給侯爺帶路。”
跟著這鋒利的通傳之聲,那宮樂便更加地昌大起來,傅珺跟著世人站起家來,卻見契汗國皇子蕭常遠與明珠公主蕭紅珠並肩走了出去,身後還跟著二十餘黑甲軍人,個個神態凶暴、臉孔猙獰。
謝瑛便伴隨契汗國世人來到了最靠近皇座的位置,期間他與蕭常遠談笑如常,看上去非常熟稔。想來這段時候他身為交際部成員不時伴隨高朋,倒是與這位大皇子乾係不錯。
至於傅珈。倒是隨侯夫人坐在了前排,離著那紅氈鋪就的過道極近。在分開之前,傅珈那對勁的眼神用心往傅珺身上瞄了好幾眼,傅珺真是想想都感覺無聊。
而在殿宇之上、簷間廊下,亦懸著精美的宮燈。更有身著同一絳色宮服、手執明紗燈籠的宮人,交來回回地行走著。遠遠瞧去,便如同一粒粒挪動的星子,裝點在這烏黑的夜色中。
那管事帶路至此便算完了差事,另有幾個宮人走了過來。將平南侯府世人迎進了殿中。
大半個時候以後,馬車終究到達了皇宮。
進得殿來,傅珺便不再四下打量了,而是微微垂首,依著最標準的禮節。目不旁視地徐行而行。
聖駕光臨,那一番場麵自不必細說。傅珺唯有一點獵奇,卻不知那位傳說中的福安公主,是不是亦會準期參加呢?(未完待續)
殿宇寬廣,傅珺看不到身後的景象,隻能瞧見正火線男人坐位處排得滿滿的幾案。她略略昂首,看了看懸在梁間的白紗宮燈。便是那宮燈非常敞亮,也不能儘照殿中角落。
平南侯府一行人皆在宮門口下了車。
她們坐的位置並不顯眼,前頭另有一個柱子擋著。根基上隻要不出聲兒,便不會有人重視到這裡。
便在她這般詳確察看周遭景象之下,時候已是緩緩流逝。傅珺在坐中看到了諸多熟諳的麵孔次第而來,盧悠、張淩、裴熹等人亦俱都入了座。
看到此處景象,傅珺便微蹙了眉,心下暗忖這般安插也不知是何啟事。
甫一進入宮門,傅珺便被麵前的場景懾住了心神。
一旁的鄭氏較著也被這畫麵所震懾,傅珺聽到了她吸氣的聲音。
蕭常遠此時便笑道:“謝大人客氣了。”他的官話說得遠不及蕭紅珠流利,聽在耳中有些生硬。不過他的長相倒是比其妹斯文一些,眉眼間冇有那種淩厲之感,看著是個暖和的人。
這殿內安插得倒不似宮外那般喧闐,雖亦是晶燈玉燭、錦裀繡褥。隻是那桌案等物卻俱為玄色。這沉肅的色彩將全部殿堂的亮度拉低了很多,襯托出了一種寂靜厲穆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