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進入宮門,傅珺便被麵前的場景懾住了心神。
進得殿來,傅珺便不再四下打量了,而是微微垂首,依著最標準的禮節。目不旁視地徐行而行。
徹夜的皇宮,燈火殘暴、樓宇燦爛。宮道兩側俱是絳色的晶紗宮燈,一篷篷深紅色的光彩,沿路亮至火線,彷彿天上銀河落入人間,又似萬千炊火寂然盛放。
許是因為這宮道極寬,傅珺隻能模糊感遭到在他們一家子身後,似另有彆府的人也走在路上。然她目力所及之處,卻唯有麵前那座光輝刺眼的宮殿,以及宮道兩旁絳色的燈火。便連走在前頭帶路的幾個宮人。在這富麗的場景當中亦變得虛渺起來。
那宮人便自直起家來,殷勤隧道:“主子給侯爺帶路。”
傅珺又向殿門那邊看了看,卻見那邊空出了好大一塊位置,既未安排坐位,亦無宮人侍立。隻地上鋪著厚厚的青絨氈子,與過道處的紅氈涇渭清楚。
聖駕光臨,那一番場麵自不必細說。傅珺唯有一點獵奇,卻不知那位傳說中的福安公主,是不是亦會準期參加呢?(未完待續)
傅珺這還是頭一回瞥見謝亭的父親,此時不免多看了兩眼,卻見謝瑛是個風儀極其出眾的男人,樣貌清俊、氣度灑然。此際,他隻帶著幾名文官站在契汗使團身側,便有黑甲兵在旁,氣勢上倒是一絲不弱,一行一止極有大國風采。
謝瑛便伴隨契汗國世人來到了最靠近皇座的位置,期間他與蕭常遠談笑如常,看上去非常熟稔。想來這段時候他身為交際部成員不時伴隨高朋,倒是與這位大皇子乾係不錯。
平南侯擺了擺手道:“罷了。”
跟著這鋒利的通傳之聲,那宮樂便更加地昌大起來,傅珺跟著世人站起家來,卻見契汗國皇子蕭常遠與明珠公主蕭紅珠並肩走了出去,身後還跟著二十餘黑甲軍人,個個神態凶暴、臉孔猙獰。
那管事帶路至此便算完了差事,另有幾個宮人走了過來。將平南侯府世人迎進了殿中。
殿宇寬廣,傅珺看不到身後的景象,隻能瞧見正火線男人坐位處排得滿滿的幾案。她略略昂首,看了看懸在梁間的白紗宮燈。便是那宮燈非常敞亮,也不能儘照殿中角落。
待坐定以後,傅珺便抬起眼來,安閒往四下看了一看。
在兩旁的大樹上亦密密地懸著七彩的小燈籠,更有以絹紗所製的間色花朵,一朵一朵綻放在十月初冬的枝頭,洗儘了夏季的殘損與蕭瑟,唯餘一派燦亮灼然。
待契汗國使團就坐以後,身為仆人的天子終究出場了。
蕭常遠此時便笑道:“謝大人客氣了。”他的官話說得遠不及蕭紅珠流利,聽在耳中有些生硬。不過他的長相倒是比其妹斯文一些,眉眼間冇有那種淩厲之感,看著是個暖和的人。
傅珺溫馨地跟在帶路宮人身後,與鄭氏一同往女眷的後排入了座。
本次宴會地點設在了神明殿。神明殿與泰和殿在同一條中軸線上,是一所極大的殿宇,亦是皇家專門用來開設國宴的處所。
便在她這般詳確察看周遭景象之下,時候已是緩緩流逝。傅珺在坐中看到了諸多熟諳的麵孔次第而來,盧悠、張淩、裴熹等人亦俱都入了座。
此時便有著管事服色的宮人帶著小監迎了上來,躬身道:“主子給侯爺存候。”
走在堅固的宮道之上,傅珺一麵不著陳跡地撫玩著這可貴一見的當代宮廷夜宴場景,一麵重視著來往的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