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瓊一麵淡笑著,一麵又向廊下看了一眼。
馥雪垂著的頭終究抬了起來,一雙蒙著霧氣的眼睛透過蓬亂的髮絲看向芳瓊,俄然“嗬嗬”地笑了起來。
那後罩房向來隻住著兩小我:顧媽媽與馥雪。
小丫頭嚇得牙齒打鬥,抖動手指向一旁搭在雕欄上的褥子:“回……回媽/媽/的話,是……從那邊掉……掉……出來的。”
芳瓊回到廊下,叫小丫頭清算了地上的碎瓷片兒,一麵聽著後罩房那邊傳來的動靜。不一時,便見正在房裡養病的馥雪披頭披髮地被兩個仆婦架了出來,鐘嫂子跟在背麵,手裡又多了一個東西,看上去亮燦燦的,像是個扁銅盒子。
“媽媽,馥雪姐姐還病著,您有甚麼事兒……”芳瓊一臉擔憂地迎了上去。但是,她的話還未說完,鐘嫂子便淡聲道:“芳瓊女人還是管著本身的好,旁的很不消你插手。”
小丫頭揀起地上的東西,翻來轉去地看了看,歪著腦袋道:“這個我向來冇見過呢,是個小人兒,芳瓊姐姐您曉得這是甚麼嗎?”
前院兒的人如何跑到橫斜館裡來了?還一來就來這麼多人,把門也封了,這是何意?
鐘嫂子也冇多擔擱,將銅盒並紙人收進袖中,便行至天井中間,提了聲音道:“侯爺丟了件要緊的事物,叮嚀我們往各屋瞧瞧。你們也彆慌,我們隻瞧一瞧便走。我也勸各位一句,且安生些莫要肇事,有甚麼委曲不平去跟侯爺說去,我隻是受命辦事的,說予我也冇用。”
她識得阿誰灰衣仆婦,那是前院李娘子部下得用的,人皆喚她鐘嫂子。
馥雪被兩個婆子架在一旁,麵如死灰,隻低頭望著空中,一點掙紮的企圖都冇有。
世人一見那對牌,俱是無話可說,隻能由著那些灰衣仆婦進屋通搜了一回。除了主子的臥房冇搜外,連姨/娘/的住處也搜了。幸虧這些仆婦練習有素,手腳也很潔淨,隻搜完了便走,倒也冇弄出多大的動靜來。
她原就病著,這三月尾的氣候雖和緩,到底那廊下冇有太陽。她站了一會便咳嗽起來,越咳越是短長。
她將聲音抬高了一些,垂首恭謹隧道:“本來是侯爺親下的令,婢子錯了。媽媽請便。”
芳瓊被說得神采發白,垂首退了下去。
“帶我疇昔。”鐘嫂子沉聲道。
鐘嫂子神采平平。也不說話,隻探手自袖中取出一麵玄漆燙金對牌來,向芳瓊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