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遊手好閒的公子,一個出身堪憐的伎子,這兩個加在一起已經充足弄出事來了。再加上那幾個青手呈現,事情便又多了幾重竄改。而不管哪一種竄改。傅琮都絕討不了好去。
崔氏慵懶地斜倚在美人榻上,眼瞧著綠榭將紙箋靠近了水晶快意紋燭台上的紅燭,將紙箋燒了去。
墨安還算是好的,起碼跑返來報了信兒,打一頓板子也就罷了。那兩個侍衛也都掛了彩。傷得還不輕。看得出當時那一場架他們也是儘力護著傅琮的。
是傅庭,還是崔氏?還是全部二房?抑或是……三房?
所謂有默算偶然,他們這邊冇有防備,對方卻早就盯死了傅琮。人手又備得齊,時候找得也巧,以是纔會得了手。
但是,他的內心到底還是意難平。
一氣嗬成,擲筆案上。
說到這裡,崔氏的眼睛已經笑得彎了起來,心中直感覺非常稱心。前些時候一向憋在內心的那口氣,現在終究吐了出來,的確讓她神清氣爽。
崔氏轉眸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義,不由掩唇而笑:“公然的,還是我們綠榭聰明。這慮得極是。我若這時候送東西疇昔,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來,這是我在感謝我的姨父替我出氣呢。瞧我,一時歡暢便連這個都忘了。”
鬆嶽無聲地走了過來,利索地捲起墨色猶濃的雪浪紙,燃起紙媒點了,放在了地上的大銅盆裡。
先是幾個青手肇事,身邊又有現成的繁華公子。這鄭小憐是甚麼好人不成?再傻也曉得如何做。此事真是順理成章。
崔氏笑了一會後,神情便又放鬆了下來,叮嚀綠榭道:“你去替我備四色果餅,四端表禮,再向那剔紅靈芝奩匣裡裝上新得的那枚羊脂玉螭龍靈芝佩。趁著這兩日氣候好,你幫我往我姨母那邊送一趟,就說是給她提早送的端五節禮。”
世人一時皆不敢說話,一個個噤若寒蟬。
“是。”雲漢應諾一聲,快步退了下去。
人逾中年,更加感覺老莊之說的奇妙。其深其廣,每常發人幽思。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不足者損之,不敷者補之。天之道,損不足而補不敷,人之道則不然,損不敷以奉不足。”
但是,那傳話的仆婦才走進夾道,夾道的前後兩個門兒便落了鎖。仆婦在裡頭敲了半天門也冇人回聲。
至於曾至公子曾碩就更是個混人了,整天就曉得吃喝玩樂,不成能與人同謀做下此事。
此事必是內宅與外頭勾搭而成的,隻是脫手的是誰卻有些難說。
想到這裡,傅庚的眉眼間又添了一抹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