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當年老夫人生下大老爺以後不久,大老爺便生了一場沉痾,幾乎冇了命。老太太一怒之下便把榮萱堂裡統統奉侍的人都打發了。老奴探聽到的,便隻要這些。”顧媽媽低聲道。
“回太太的話,老奴也不知。”顧媽媽低聲道,“那蘇婆子的老孃隻曉得這些,厥後她被分到了外院,對裡頭的事情更是半點不知了。”
鄭氏一麵說著,一麵便揮開了劉媽媽手中的宮扇。半跪在地上的瑞芬此時已經站了起來,輕聲道:“太太的指甲已經乾了。”
顧媽媽連喝了好幾口茶。這才放下了茶盞,又將小杌子往張氏身邊挪近了些,方抬高了聲音道:“太太。老奴去查馥雪的事情,這倒冇甚麼。不想前頭那掩翠齋的事情倒有了幾分端倪。另另有三房並姑蘇的事情,老奴也不測聽到了些動靜。不知太太先聽哪一樣?”
侯夫人有個如許的表妹麼?她向來冇傳聞過。且侯夫人與孃家的乾係也比較冷酷,近些年都冇大來往。
張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已是亮了起來。
“是,”顧媽媽應道。放輕了聲音道,“老奴這幾年來府裡府外問了很多人,皆冇問出那掩翠齋的動靜。但是事情卻巧。半個月前老奴去永安巷問馥雪的事兒,卻遇見南角門蘇婆子的娘來看她。便是那蘇婆子的老孃說了件事。倒是與掩翠齋有關。她老孃說,三十來年前,老夫人曾接了個遠房的表妹過府小住。便住在掩翠齋裡。傳聞阿誰遠房表妹身材極弱,進了掩翠齋便每日靜養。從不出來見人。蘇婆子的老孃也隻要一次遠遠瞧過一眼,連阿誰表妹長甚麼樣兒都冇瞧清,便叫當年榮萱堂的管事媽媽給喝斥了。”
瑞芬恭聲應了是,便自退出了屋外。
“另有此事?”張氏雙眉緊蹙。
顧媽媽一彆月餘,便是去幫著張氏去查馥雪的事情了。彆的張氏還叫她查了彆的事情,現在她前來稟報,想是已經有了端倪。
這個表妹又是個甚麼來頭?
劉媽媽內心暗恨了一聲,麵上倒是萬分恭謹,將扇子擱在案上便退了下去。
瑞芬停下腳步,回身垂首服從。張氏便笑道:“我想起來了,我叫大廚房熬了甘草荼蘼粥,這粥需得配著木香油鹽薑醯最好。你帶幾個小丫頭去領了粥菜,分送到各房去,就說氣候漸熱,這粥菜清心寧神,最是消暑氣。”
張氏眉頭深蹙,一時候隻感覺那扇子裡扇出的風都是熱的,一股一股直粘住人的頭臉。
“那當年榮萱堂的那些管事並丫環呢?你可找她們問過?”張氏又道。
說到這裡,顧媽/媽/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抬高了聲音道:“老奴厥後又探聽到,侯爺當時候正寵著貞姨娘呢。太太您想,這會不會是老太太叫了表妹過來分寵的?”
那還是多年前那件“鬼針子”的事情牽出來的。她一向讓顧媽媽暗中查訪,卻始終動靜遝然。現在事隔多年竟然又有了信兒。這倒是不測之想。
顧媽媽不敢托大,謝了再謝方斜簽著身子坐了。張氏揮退了小丫頭,這才問道:“媽媽看著來得急,但是得了甚麼動靜?”
“媽媽請進吧。”張氏說道,心中躁意頓消。
再如何說是身子弱,也不會弱到連屋子都出不了吧?再者說,若真是體弱,從老太太的孃家到京裡這十來天的舟車勞累,這位表妹又是如何扛下來的?